本就因废了双腿而日渐消沉的柏有纶听见这话,直接将自己关了起来。
这一关就是整整一个月。
大约是在这期间,终于逐渐接受自己成了个瘫子的事实,这天天刚亮,柏有纶坐着轮椅下楼,说了出车祸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想出去散心。”
闻言,柏父连声说好,柏母也喜极而泣。
不怕他性情大变,也不怕他和以往判若两人,就怕他什么都不说,自己将自己闷死。
毕竟只是腿废了,不是人没了,只要他有心接受治疗,以他们柏家的财力和人脉,用尽一切办法也得给他治好。
于是这头柏有纶刚被保镖推出门,那头柏父柏母就开始联系医生,为日后的治疗做准备。
柏父柏母的动作,柏有纶自然是知道的。
但此刻的他根本不想管。
废了双腿的人是他,不是别的人。
所谓感同身受,根本就是好听的谎话,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究竟因为什么而痛苦。
柏有纶神情更淡了。
出了家门后,他也没说去哪,就让保镖推着,推到哪算哪。
推了不知几条街,柏有纶一直没开口,保镖也不多话,只尽职尽责地继续往前,就见柏有纶忽然手一抬,让停。
保镖停下了。
柏有纶微微侧着头,目光定定地看向哪里。
保镖循着一看,那是一家书店。
书店临街的橱窗后,坐着个少女。
以保镖的眼力,即便隔着条马路的距离,也能看清那少女轮廓柔美,皮肤白皙。她安安静静地坐着,仿佛一个瓷娃娃。
“大少,”保镖问,“过去吗?”
柏有纶一点头。
保镖这就穿过马路,进到那家书店,把柏有纶推到少女面前。
轮椅声停歇,保镖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
柏有纶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少女。
少女起初没反应。
过了几秒,才转过头来。
她眼睛生得很美,可目光空洞,竟是个看不见的。
“客人吗?”她开口说话,音色一如她给人的感觉,柔和得像是拂面而过的晨风,“想看什么书?”
柏有纶没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