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秋好好回忆了一下,发现从始至终似乎真的只是易意一个人喝多了而已,宋纭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半分的醉态,最多只是喝了酒的状态而已。
想到这里,她才放心了些。
只要人是安全的,就是好的,至于这两人之间那点乱七八糟的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喜欢谁选择谁,都是自己的事情,江晚秋并没有打算过问。
只是周周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仍旧不放心,于是补了句:你如果实在担心的话,一会她到家了我给你报个平安,走的时候我还特地告诉她让她到地方了给我发条消息,现在估计在走路没注意接电话。
说完之后周周的视线又往旁移,落到了季夏的身上:季夏不舒服就赶紧带人回去吧。
季夏确实不舒服。
一开始的时候是脑袋有些不太舒服,不过到了后来,似乎是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了。
因为她和周周一样,看到了江晚秋那样紧张易意的样子即使一开始的时候是她自己主动提出关心这两个人的。
关心归关心,这一点也不影响她会在后来的时候心里生出一点点的芥蒂就算知道江晚秋对易意其实一点其它的心思都没有,就算知道两人之间早已经敞开说了个清楚。
可人并不能如愿去掌控自己的七情六欲,更何况是因为喜欢而莫名生出的占有欲。
季夏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只觉得陌生,又难受。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也不喜欢这样的情绪。
她明明不是这么一个小气的人。
这一切的心理活动,江晚秋都毫不知情。
两个人都喝了酒,江晚秋在手机上找了个代驾过来开车把她们送回了家,在车上的时候季夏一直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她还以为对方是困了。
直到回到家里,女生的情绪仍然没有特别高涨,江晚秋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过假如就这么直接的去问,大约是问不出什么的,于是江晚秋假装若无其事未曾发觉那样,等到两个人都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之后才缓缓张嘴,故意咳了几声。
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十分突兀,惹得原本侧身对着床边睡的季夏立马就转过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借着床头边微弱的台灯光亮,季夏看到江晚秋用掌心捂住了嘴,看起来咳得十分难受。
她什么也做不了,将手掌放到对方的背上轻拍几下,做些无用功。
这样过了好一会之后,江晚秋觉得大概是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停下咳嗽,用手似模似样摸了摸自己喉咙的位置,轻声描述着自己此刻的感受: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回来的时候吹了风,感觉脑袋晕晕的,喉咙也不太舒服。
不过应该没什么事情,说完,她侧过头去看着季夏,用一种听起来十分疲惫和虚弱的声音道,你不是困了吗,现在都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
江晚秋不太知道怎么哄人,因为她压根就没哄过别人,但她却知道该要怎么样让人来哄自己。
无非就是让自己成为更加弱势的一方,让人生出怜爱之心来。
虽说这两者可能有较大的差别,可只要最后的目的达到了就是好的。
江晚秋的目的就是不管季夏因为什么事情心里产生了芥蒂,她不要对方将这样一个芥蒂藏在心里带到明天。
晚上回来车窗都没开,上哪去吹风,季夏眉头紧锁,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是不是我的原因,被我传染了啊?
她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感冒会传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从今天中午开始江晚秋就一直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晚上吃饭的时候也和她坐在一起,因为宋纭和易意的事情,她们还几乎面贴着面在厕所隔间里呆了那么久的时间想来想去,这都足够达到传染的条件了。
季夏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心里着急的同时也在深深的自责。
而现在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给人赶紧冲一杯感冒冲剂喝下去,祈祷着一觉醒来病情不会加重。
我去给你冲一杯药来。想到这里,她就准备立马行动,人也同时屈起了膝盖准备从床上站起来。
却不想刚一起身,就被江晚秋捉住了手腕。
先不着急吃药,量一量吧。江晚秋握季夏的手,将人又一点点拉回了原来的地方。
不久前她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现在还没缓过来,是以掌心有些湿热,握在季夏有些发凉的皮肤上刚好形成一种绝对的温差,让人忍不住颤了颤。
这样的烫人的温度倒叫人真的觉得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季夏的担忧又再上升了一层。
量?女生有些疑惑,不太明白这个字的意思。
然而在她声音刚刚落下之际,江晚秋就已经用行动回答了问题。
只见江晚秋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然后抬起双手捧住了她脸颊,两人的视线在这一瞬间开始有些短暂的交汇,这样一个姿势难免会让人误会什么。
季夏也确实差一点误会了,她以为江晚秋是要亲自己。
不过当对方将额头贴过来的时候,她才按捺住自己那颗飞快跳动地心脏,明白了对方说的量一量到底是什么。
原来是用额头量体温啊。
季夏也没有问,为什么在家里明明有温度计却要用这样粗糙的方式量体温,明明常用的方式是手背,可到了她这里却要贴额。
她只是仔细感受着江晚秋的额头温度,确实是很烫人。
两人的呼吸相互交缠着,因为距离太近,季夏一时晃了神。
直到耳边响起对方轻声的询问,她才回过神来。
量好了吗?江晚秋问,是不是有些烫?
是。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我还是给你拿温度计量一量好了,这样的量法不科学。季夏说着就往后挪想要撤开一点下床去拿温度计,只是动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脑袋被江晚秋两只手固定无法动弹。
我没有发烧,江晚秋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了起来,她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人,坦诚道,我是装的不舒服,额头烫那是因为我生气了。
人在生气的情况下体温就会上升,你中学的时候上生物课老师没有教过你这点常识吗?
江晚秋神情认真,语气严肃,对季夏说着一些胡编乱造的话,叫人一点也看不出是在胡说。
女生差点就信以为真。
她认真想了想,确定自己学生物的时候没有学过这一点。
我没有学过,这是不是你编的?季夏大着胆子问,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