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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寺庙山门,百里临江脚步飞快,面上露出几分不愉之色。
温别庄知他心中所想,却故意问:
“官人可是身体不适?如何走得这般快?”
百里临江哼了一声,眉头耸了耸,却并不说话。温别庄嘻嘻笑:
“奇了怪了。奴家怎么觉得官人好像在生气——”
那人纤眉微微一动,似笑非笑:
“倒好像是为了方才俱空和尚的那番话生气。”
百里临江的爆脾气忍了半路,见左右无人,再忍耐不住,咬牙切齿低声道:
“你存心的是不是?”
“存心?……奴家实在不知道官人在说什么?”
“因为我说俱空大师是个正人君子……你便……你便存心在我面前勾引他……”
朱唇轻启嫣然而笑,那人掩住贝齿,几分无奈之中又带着几分得意:
“勾引?官人这可错怪奴家了……俱空和尚乃方外之人,奴家如何对他进行勾引?”
“要不是我刚才抓住你,你都快扑到他身上了……大师好端端的有道高僧,又何来什么美人煞……”
“原来官人是为这等小事生气……那璃秋娘明摆着喜欢俱空,对他言听计从,这不是美人煞是什么?”
远远地有三三两两香客沿着石阶下来,那人便嘤咛一声,投入百里临江怀里,一只冰凉的纤手捉住百里临江那话儿细细摩挲,用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耳语:
“你这小子当真冤枉本座……本座若要勾引人,哪里用得着什么美人煞?”
香客们远远看着,倒似新婚夫妇拌了嘴,打打闹闹一般。
六名契奴仍然恭恭敬敬地侍立山脚下,等温别庄和百里临江上了轿,便一言不发地将油毡小轿稳稳当当抬起。
轻密的毡制轿帘刚刚垂下,年轻人便迫不及待地将温别庄曳到怀里,狠狠朝那对朱唇吻了上去。温别庄心中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懒懒朝软塌上一卧,露出下身紫涨昂扬的一条,抬起纤细的眉毛,对年轻人道:
“坐上去。”
百里临江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照办了。
青竹小轿被抬着,稳稳当当地行走在山路上。
轿内风光一片旖旎。绵密的汗珠沿着百里临江的胸膛缓缓淌下,滑入两人密切交合的部位。温别庄衔着一只乳珠,狠狠挺身往密穴之中捣了一下。百里临江身子一抖,两只手紧紧地环绕着那人的脖颈,脸上露出又痛苦又愉悦的神情。
“喜欢吗?”
百里临江喉中发出一声呻吟,又习惯性地压抑在胸膛深处。他低下头,贪婪地索取着那人的唇舌,轻轻道:
“喜欢。”
两条柔滑的软舌追逐舔逗良久,年轻人才依依不舍地放开,轻轻吻着温别庄的下巴:
“以后不许对别人那么笑。”
温别庄心中又多了三分自得,却仍旧按兵不动,淡淡道:
“你不是说过,俱空乃是正人君子,本座笑与不笑,又有何妨?”
吞着那话儿的密穴忽然锁紧,年轻人的牙齿咬上温别庄的下巴,声音里多了几分声嘶力竭:
“从今往后,除了我以外,不许对其他人这么笑。”
温别庄心中一动,胯下那话儿差点喷射出来。他在年轻人紧实的臀瓣上捏了一把,将那话儿尽数抽出,又狠狠深入,令二人皆深深抽气。胸膛的皮肤感觉着年轻人心脏剧烈的心跳。
他有些分不清。亦或是,那是他自己胸膛里的剧烈心跳。
年轻人的眸子里燃烧着什么东西,是剧烈的渴望,又像是某种愤怒。温别庄太过熟悉,当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人渴求到极致的时候,就会流露出这种愤怒。
只是那愤怒里,还燃烧着什么另外的东西。
温别庄的手指轻轻沿着年轻人的菊肛上行,触摸着他的脊骨,和背部温暖而紧实的皮肤。只要他想要,随时可以把这具年轻的身体撕成碎片,把温暖的血肉吞进腹里。
他忍不住伸出舌头,在百里临江的颈侧舔了一口。
“就这么喜欢我吗?”
年轻人垂下头,声音闷闷的,夹杂着几分挫败:
“我不知道……可是,我不喜欢你朝另外一个男人微笑……你只许对我这么笑……”
密穴被夹得愈发紧致,令二人都有些呼吸困难。百里临江深深叹气:
“方才在观音殿,我就想这么操你。”
温别庄的喉结动了一下,亦有几分难耐,却仍然忍不住更正:
“是本座在操你。”
他被激起了兴致,在百里临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转过身去,趴在榻上,让本座好好操你。”
深紫色的陋物沾满了透明的粘液,从疲惫不堪的菊肛褶皱处插入,狠狠一捅到底。温别庄一只手扶着年轻人宽厚的胳膊,一只手握着年轻人紧致的腰身,不断激烈地冲刺着,喉头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 ' ')('六十年了。三十三天六十年的与世隔绝。他几乎忘了,原来人与人之间,还有这种快乐。
又或是,他从不曾知道,原来人和人之间还有这种程度的快乐。
浓精在年轻身体的深处喷射,温别庄刻意多停留了一会儿,以便《参同契》修出的内功能将精体中的功力尽数吸收化用。年轻人胯下的那根莽物仍然不得释放,温别庄轻轻一笑,将年轻人翻了个身,把那莽撞的话儿含在唇间,品咂半日,才将射出的热精吞了下去。
一番激烈缠绵令二人都有些倦。温别庄将年轻人揽在怀里,一同偎在榻上。
“你真的这么喜欢本座吗?”
百里临江半梦半醒,前言不搭后语。
“老温……我带你回家去……”
温别庄轻轻拍着年轻人的肩膀,让他慢慢入睡。
他心想,小子,我也挺喜欢你。
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我一定会很用心很用心地传授你。
等我拿到了听霜剑——
等我杀死了一切该死的人——
我们会有的是时间,——
等我——
把你慢慢拖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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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头糕!新鲜热腾的芋头糕!”
糕点铺的门口支着棚摊,摊上摆满各式各样精美的糕点。伙计快步行来,将两架滚烫的蒸屉往案板上一放,猛地摘掉竹屉上方的盖子,顿时一股诱人的香甜气味四散传开。
“芋头糕!香甜可口的芋头糕!”
伙计笑盈盈的,嗓音清亮。
百里临江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回过头来,慢悠悠走到糕点铺前,递出几个铜板:
“喏。芋头糕有什么口味的?”
“有蜂蜜的,腊味的,香芋的,桂花的——”
“就要桂花的,来四两。”
铜板被随手搁在案板上,却被一旁匆匆忙忙行来、头戴箬笠的人撞了一下,落在地上。那人低声道了声歉,忙伸手拾起铜钱,放进百里临江的手心里,一边笑道:
“公子心有旁骛,莫非是有什么心事吗?”
斗笠下露出的那张脸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看得百里临江心中一惊,竟然是那俱空和尚。俱空微微一笑,飞快地垂下头,伸出一根手指在唇前摇了摇,示意百里临江不要声张,显然并不想在闹市之中被人认出来:
“公子算是来对了地方,这‘通和春’的糕点远近闻名,不可不尝。”
俱空看了看伙计递过来的纸包,微微一笑:
“原来公子嗜甜,爱吃桂花芋头糕。”
百里临江不知说什么好,嗯了一声,又出言纠正:
“不是我自己吃,是买给我……夫人的……”
“哦?原来是尊夫人喜欢……”
俱空的眼神闪了闪,又迅速地回复平静。他正要开口说话,却听铺子里间伙计和掌柜的说话声渐渐高了起来。只听掌柜抱怨道:
“上上个月你是请假,说是要去含光寺上香……上个月还是请什么假,说是要陪老娘……怎么好端端的这个月又要请假?你出去问问,我‘通和春’的掌柜谁不说是仁义君子?你请这么多假,我扣过你一分工钱吗?再这样下去,我这里是开糕点铺还是开善堂?究竟要不要做事了?”
伙计赔笑道:
“掌柜的善心善面,远近谁不闻名?小人也不是刻意偷懒,只是掌柜的也知道,小人三辈单传,家里只有一个老娘,一个媳妇儿,三个人过日子,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如今老娘年事已高,一心只求早日抱上孙子……说来也惭愧,小人没甚福德,只得求含光寺的高僧帮忙在菩萨面前祈愿。掌柜的也知道的,这含光寺的和尚规矩古怪,非得小的媳妇儿每月初十亲自上含光寺过夜,说要彻夜持诵祈求,方才能有灵验。平日里小人老娘卧病在床都是媳妇儿照管,若是媳妇儿一来一回,直要两日一夜不可。若小人不请假,谁在家里照顾老娘呢?还请掌柜的通融通融。”
“算了算了,看在你是‘通和春’的老伙计的份上,就准了你的假吧。离初十还有两日,你这两天手脚勤谨些,把事情都提前做完,多卖些糕点出去,就算将功折罪了。”
那伙计千恩万谢,忙不迭出去了。那掌柜的直等到伙计脚步声走远,只道无人听见,方才带着几分得意地自言自语,却不想落在百里临江的耳朵里:
“哼,要不是看在你家里那婆娘貌美如花的份上,你这懒鬼真的会以为本掌柜会善心大发吗?……啧啧啧,这么穷的家伙,偏偏娶了个漂亮老婆,这小娘儿们虽然在床上束手束脚的,却着实迷人,简直比牡丹阁的姐儿们还销魂几分……”
百里临江将这番自言自语听得句句分明,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道,原来这伙计的老婆不是好人,竟然背着丈夫,和这掌柜的勾搭成奸吗?
只听脚步声轻轻响,有人从里间转到大堂来。来人肥胖脸颊,戴着一顶员外帽。
百里临江吞了一口唾沫,心中一个咯噔
', ' ')('。
因为他看见,走过来的并不是人——
那张脸上,生着一对狭长的瞳仁——
员外帽前,生着一对尖尖犄角——
肥胖的下巴上,生着尖尖细细的胡子——
那是一张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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