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斛的大眼睛睁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僭,口唇张开,越发显得下巴尖尖。
陆僭一脸坦然,司空斛却心想,他这跟拐卖有什么区别?!
他把甜粽子咸粽子一股脑地往陆僭手里一塞,推着陆僭的腰送他回房,“师父,不闹了不闹了!你睡觉,等你醒了再说。不然等你酒一醒全忘了,我怎么交待?”
陆僭站在桌前,把粽子放下,一边整司空斛的衣冠一边慢条斯理道:“我喝了酒,记性很好的。”
怕他不信似的,还补上一句:“真的。”
司空斛不肯再听,也不管陆僭还在替他整衣裳,扭头就走,迈出一步,立即觉出腰间一松,连忙伸手提裤子,“师父!”
陆僭站在原地,手里捏着司空斛的腰带头,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的是司空斛的尊严命脉,只问:“阿斛,你为什么脸红?”
司空斛近来个子抽条,腰上难免瘦了一些。少年人不像陆僭,并没有维持着一个身量十几二十年,衣服都不曾换过尺寸。
司空斛如果没有腰带,裤子真的会掉……!
他捂着腰,又想要捂脸,捂来捂去,捂哪里都不对,气恼道:“师父!”
陆僭大概以为他在生腰带的气,很大方地把自己的腰往前一送,又很无辜地看着司空斛,示意我砍你一刀你□□一剑,咱俩刚刚扯平。
司空斛擦了把脸,鬼使神差地,真的伸手,在陆僭腰带上拽了拽。
腰带凭空一卷,无声落地。
陆僭腰窄,离了腰带就更少英朗曲线,白衫布料柔软,反而更加掩不住凹凸。
司空斛听到自己吞了口口水,声音很响,很丢脸。
陆僭又问一遍:“阿斛,你为什么害羞?”
司空斛差点炸了毛,“我哪里害羞了?!”
陆僭的微凉手背贴了贴他红得赛过石榴花的脸颊,“这里。”
又贴了贴他滚烫烤熟的耳朵,“这里。”
最后,四根有力柔长的手指渐次划过司空斛的脖颈喉结,“……还有这里。”
陆僭的指腹有一点薄薄的茧,拂过极细嫩极敏感的颈间皮肤,弄得司空斛全身都涌起奇怪的感觉,又像鸡皮疙瘩,又像汗毛倒竖,又像身体最本能的某种战栗。
司空斛把眼睛一闭一睁,悲愤道:“……我是热!”
陆僭眨了眨眼睛,潭水一样看不清水波情愫的眼底里终于泛上了一圈酒醉之人惯有的迷茫和清醒交错的缭乱,“……热就脱衣裳。脱了再走,为师给你改一改尺寸。”
司空斛悲愤地把外袍一脱,丢在地上。
没想到陆僭重新恢复了醉酒状态,也福至心灵地把外袍一脱,丢在地上,然后重新无辜地注视着司空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