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竟然是这样的。曦栾像是想起什么好笑得事情,低笑继续道:“那时你夙禾师伯也是个麻烦的,不仅偷偷带着我逃禁闭,还经常偷溜下山,到处留名,气得他每次回来师父都气得肝胆颤,直拿鞭子抽他。后来云皖来了,便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气着师父了……”
再到后来,师父坐化,同期弟子远游的远游,陨落的陨落,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他们师兄弟三人,把持着整个宗门……
夏微澜捂着嘴直笑,没想到不管是看起来风光霁月的师父,妖娆风骚的夙禾师伯,还是云淡风轻的云皖师叔,竟然也有那样一段往事……
后来曦栾像是被人忽然打开了话匣子那般,抱着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夏微澜却并不觉得烦躁,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当年师父、夙禾师伯、云皖师叔在道衍宗风光肆意的身影,她心中渐渐温暖起来,这个世界,也仿佛一点点真实起来,就像是衣服黑白的画卷,渐渐被人铺染填上了颜色。
于此同时,清云峰。
黑衣人负手而立,目光望着窗外的夜色,屋内置有一香炉,有缕缕香烟袅袅升起。
一白衣女子匆匆而至,弯腰低首,冰冷而恭敬道:“您来了……”
“嗯。”黑衣男子徐徐转身,点头示意,顾盼烟才放松下来,正准备放松下来,黑衣人却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手掌渐渐收紧,挥手打翻室内正燃着烟气的香炉,诡异的嗓音从面具后传来:“雕虫小技,不过如此尓!”
他大手一扔,顾盼烟狠狠落到地上,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盯着被打翻的香炉,眸子闪过怨毒。
怎么可能,这是当年阿娘亲自教她调的香料,从未被人发觉过……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本残书,顾盼烟脸色顿时煞白,疾声道:“不要!”
黑衣人充耳未闻,手指轻挑了一张残页,缓慢撕下来。顾盼烟立即发出了一声惨叫,在地上滚动着身躯,豆大的汗珠从苍白如纸的脸上落下,。她神色扭曲,仿佛有人正拿着刀,从她身上剜下了一块肉。
嗤鬼在顾盼烟的脑海里叫得也十分惨然,那本残书是他的本体,他又和顾盼烟神魂相融,撕掉他本体,相当于活生生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顾盼烟亦是如此。
“主人……怎么办……我要不行了……
啊!”
顾盼烟抱着头冷汗淋漓,捂着脑袋大叫道:“闭嘴!”
嗤鬼的叫声渐渐弱了下去。
黑底金纹靴落在她眼前,黑衣人俯下身子,低低道:“若是再有下次,我就将那老东西用水浸湿了,再用真火烤干,如此反复,你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