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好奇:“那秀儿喜欢什么样子的?”
辛秀想了想,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形象,下意识说:“有黑色的长发,长得很俊美,神情冰冷疏离,好像不在乎任何人,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又特别心软。”
说完她自己也一愣,这谁啊?
真娘点点头:“嗯,二伯母明白了。”
第97章
披云村来了一位隐世的剑客,剑客年轻俊美,有一头漆黑长发,看上去冷漠又孤傲。
披云村里年轻的姑娘和小媳妇们,都忍不住时常路过村尾那座剑客墨云居住的小屋,就为了多看他一眼。
辛秀对于这位村子里新来的生面孔也有些好奇,带着自己那一堆大小孩子玩伴,跑到小院外面围观。
她和弟弟在披云村住的这段时间,已经差不多把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都认识完了,颇觉无聊,这时候忽然来了个陌生人,哪能不来看看。
“听说他是厌倦了外面江湖的打打杀杀,想要归隐田园,才会来到我们这里准备隐居的。”
“哇,他的剑看上去好厉害啊!”
一群人趴在院墙上,站在石头上,还有爬上树看的。辛秀也在其中,嚣张地坐在墙头上视角最好的位置,还翘着二郎腿。她们正围观里面的剑客墨云练剑,墨云挥动一次剑,小孩们就齐刷刷哇一声,辛秀被他们逗得直乐。
她瞧着像表演节目似得,还往嘴里扔豆子,炒黄豆是二伯母给她们做的零食,辛秀嚼着香喷喷的炒黄豆,兴致缺缺看着木头人练剑。
是的,她感觉里面这位大侠就像个木头人,空心的,没有灵魂,哪怕外表确实好看,也像个人偶娃娃。
“大姐,你说他会不会说话啊,我们一群人在这里他都不看我们一眼,太冷漠了吧。”老四从她手里抓走了一小把炒黄豆。
辛秀笑笑,捏着一枚黄豆,忽然弹出去,打在墨云的手腕上,练剑的墨云终于手一顿,收住了剑,朝她看去。
他的眼里好像看不到其他人,直直射向辛秀,专注地注视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辛秀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能在这墨云的眼睛里看出……深情?
这要是换了任何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发现一个时髦值很高的美剑客,对着自己这么特殊,恐怕立即就要脸红,但辛秀只是眨了眨眼,朝他吹了个口哨,转头跳下了围墙,往村子里那条小河去了。
老四连忙跟上她,“唉,大姐,不看了吗?”
辛秀咬碎一颗炒黄豆,神秘兮兮地在他耳边说:“我感觉刚才那个墨云,好像在勾引我。”
老四懵懵懂懂看着她:“啊,没有吧?”
“那个眼神,你不懂,就好像我是他的目标一样,那种目的性很强的眼神我能感觉到。”辛秀说:“让我想起白骨精。”
老四:“白骨精是什么?”
辛秀一卡,“我也不记得,不知道在哪看过,总之咱们不如去钓鱼,今天想吃酸菜鱼,回去让二伯母做。”
结果回家后看见二伯母在招待墨云,见她们回来,二伯母自然地接过她们手里的鱼,说道:“墨云初来我们披云村,与我们是邻居,请他过来吃顿饭。”
辛秀:“哦。”
二伯母:“秀儿,来厨房给二伯母帮忙打打下手吧。”
辛秀:“好啊。”
两人像一对母女站在灶前,二伯母仔细看她神色,忽然笑道:“二伯母怎么看你不是很喜欢墨云啊,你不是说喜欢这种的吗?”
辛秀熟练地切鱼,“长得确实还可以,但没有我喜欢的气质。”
二伯母不是很明白:“什么样的气质?”
辛秀一笑:“不谙世事,在某一方面很纯粹又很强大的气质,简言之,要有灵魂。”
二伯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动作,良久才有些感叹地说:“不愧和扈郎一般,是蜀陵弟子。”声音低不可闻,辛秀没听清,她刚想问二伯母说了什么,就听二伯母声音温柔说:“来,秀儿,让二伯母看看。”
看什么?辛秀一歪脑袋,一个恍惚,脑海里忽然翻出来一个人的模样。
二伯母收回和她对视的眼神,自言自语:“叫乌钰,原来是这样的男子吗……”
她的锅铲在锅边轻轻一磕,辛秀回过神来,毫无异常地继续之前的动作。
没过几日,剑客墨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大约是江湖事没了断完,继续回江湖去游泳了吧。”辛秀不太在意地猜测,招呼老四:“走,咱们去竹林里砍竹子,我从严大叔那里学了做竹箭,咱们做好了试试去打鸟,打到了晚上就吃烤小鸟!”
老四立刻没心思管什么墨云了:“走走走!”
两人在竹林里转了一圈,辛秀没找到合心意的竹子,不知不觉越走越深,忽然间,她停下了脚步,眼神看着前方一动不动。老四在她身后嘀嘀咕咕,见她不动了,奇怪地越过她往前探头看去——
他们前方一颗粗壮竹子下,坐着一个双目紧闭的男人。竹林青翠,男人的身上穿着黑衣,长发也和衣服一般漆黑,皮肤又过分白皙,脸色更是苍白,黑白分明,看上去极为……清澈。老四觉得他和先前的墨云有些像,也是瞧着冷又不近人情的。
“诶,大姐你去干嘛——”
辛秀回过神来后,快步跳过几个竹桩,蹲在了男人面前,探身过去戳了戳他的脸颊,“这个人,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她的目光又不由放在了男人那头漂亮的长发上,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长发可能一拽就掉了。明明第一次见,她为什么笃定人家的头发是假发?
“大姐,他好像是受伤昏迷了。”
辛秀也看见他腹部的伤口,上前一把将人抱起来,“走吧,回去让二伯和二伯母看看。”
就这样,辛秀在竹林里救下的这个男人,暂时住在家中养伤。
“我名为乌玉。”男子醒后,面无表情地这么说。辛秀听到他说话,看到他的脸,感觉心里又被什么啄了一下。
有一只小鸟在啄她的心。十分可恶。
乌玉是什么来历,他一直没说,平时也格外沉默,住在这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养伤,或者看着窗外的景色不言不语。先前对年轻男子们兴致缺缺的辛秀,这回也不带小孩子们出去玩了,经常没事就晃悠进乌玉的房间,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