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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又是一番景象。
一条幽深的长廊延伸至更广阔的暗影中,两侧是一排排的房间,穿着考究的侍者们穿行其间。
有人迈着轻盈的步伐上前,为他的手腕系一条酒红色的缎带,霍放猜想它的作用类似于古人卖身时插的草标。这里的人好像都是旋转的舞者,霍放也跟着转起来。他被不断引至不同的房间,顺从地脱光衣服拍了“展示图录”,再次淋浴,光着身体穿上细腻冰凉的丝质长袍,又任由侍者在他腰间扎了凸显身形的窄条皮绳。霍放精心设计的发型被毫不怜惜地弄乱了,一个人坐在他对面研究一条长长的单子——像是顾客不厌其烦地备注之类的——然后将他的鬓角剃短,发顶抓得更加蓬松,撒了很多闪光的粉末上去,使他的黑发簇着一团幽蓝的光,霍放照镜子,不太理解这种手无寸铁的外星人风格。
“穿上。”在下一个房间,有人递给他一条束缚胯部的带子。霍放苦笑着接过来,心想为什么不直接安排在沐浴之后呢?他把垂至小腿中部的长袍撩起来,那个递带子的人毫不避嫌地盯着他,霍放也只当他是自己的专属服装师或摄影师,他的大腿肌肉紧绷,有点像警戒状态的豹子。穿束缚带的过程有点困难,霍放不好上手,很是无措地纠结了一会儿,对方一言不发,没有帮忙的意思,只抱着手臂站在原地看他。等霍放垂软的阴茎终于被皮革兜紧,无法挣脱,他已经出了一层薄汗。那个人递给他一包纸巾,用两根手指捻了一下他的皮肉,对他点评道:“还不错。”
霍放在这个时候方才泛起一股强烈的呕意。
也许他本该在“寻找捷径”这个念头第一次冒出来的时候就呕一阵,摇晃脑袋就可以把愚蠢的念头甩出去;或者收到齐修平助理冷冰冰递过的邀请函时,他该利落地推掉,表明自己受到了冒犯,然后跑去厕所干呕;在会所门口,他依然有机会,道貌岸然的车和有着晦涩笑意的服务生足以让人清醒;哪怕是在第一个房间,只要他态度坚决地拒绝展开赤裸的四肢,拒绝摄影师对口腔、阴茎、臀部、后颈和其他每一个部位进行特写,用激烈的呕吐物封住那些瞄准他的漆黑眼睛,也不会晚。
但现在有点晚了,他穿着无法遮蔽羞耻心的衣服,随着客户喜好打扮成古怪的样貌,阴茎被束缚,皮绳时刻摩擦着他的股沟,将他的身体划为左右两半。
他想要跑。可是他赤着脚,他是无法体面地跑很远的,这里有很多人看守、他记不得离开的路、门关上了、他已经接受了邀请、他一丝不挂的样貌被忠实地记下、他得罪不起任何人、他还要继续吃这碗饭……现在跑真的晚了。
也可能,我依然不想跑。霍放恍然大悟。
他将呕意逼回去,喉结痛苦地滚动,酸水再次沉寂在他的身体里。那个人好笑地看着他的举动和表情,客观地提醒:“是你自己来的。”
霍放点头,对他的服务表示感谢,进入下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装修得古怪,高高的红色帷幔自天花板处垂至地面,四面墙壁都贴着一面面只能照清一个人身形的窄条镜子,房间正中有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家具。
霍放绕着镜子转了一圈,走到桌子前,上面摆满了……人体装饰品。
各样的环、钉、刺,有亮晶晶的宝石和简单的几何图形样的,也有的像中世纪斗士拔出的猛兽牙或者随便谁都能在老房子墙壁上刮下的不规则状水泥墙皮,一些针尖看起来很钝,另一些像是刚被打磨过,锐利得随时可以做凶器。霍放不了解这些小巧的东西,也不太想把它们捅在自己身上。
他踱到桌子另一端,那里放着人体彩绘枪、简易的刺青针——真的有人想要现场把自己刺得鲜血淋漓然后再去讨好金主吗,霍放存疑,还有一些纹身贴纸。霍放试探性地挑了一张小鸟样的贴纸,想了一会儿又放下了。
等一下,霍放这时候才注意到这张桌子真正想要为他们提供的重头戏。羊眼圈、尺寸各异的跳蛋和按摩棒、肛塞、拉珠、口球、项圈、可疑的药丸和喷剂、电击笔……霍放自认见多识广,也认不出剩下那些可怖的东西了,遍布青筋的紫黑色性器占据了他的眼球,让他又一次想呕吐,这次是纯粹生理上的。
更多系着红色缎带的人走进来,霍放没有在走廊上遇见他们。大家都穿着丝绸长袍,发型或有差异,但容貌和身材都十分出色。霍放知道自己要和他们竞争,但不知道是以什么形式。
一个人擦过他的肩膀,站在他身边,拿起一颗粉色的跳蛋,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推进自己的身体。自然是被袍子挡住了的,只是他叫出声来了。
霍放认识他,那是一个过气许久的歌星,词作能力也很强,这是霍放第一次见到他真人……同时知道了他的身体被塞入跳蛋时会发出什么声音。
周围的人各自忙碌着,霍放发现几个熟脸,有的是在选秀里一轮游的练习生,有的是资质不错但逐渐失去名气和戏约的演员,或扭捏,或随意,这些财富名声也许曾经相差数百倍的人聚集在此,都变得湿漉漉的了。
一开始见到的那些东西仿佛只
', ' ')('是为变装派对准备的开胃菜,是过家家的小玩具而已,现在这些才是这场邀请的本质。
好好开发和展示你的身体,拍卖会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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