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谢然家里的布置很简洁,色调也是以冷色为主,没多少鲜艳的色彩,像是近几年流行的极简冷淡风,和他本人的气质倒是不太相符。
沙发宽是宽,但真要在上面睡上一晚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体验,第二天腰酸背痛不说,以谢然的睡相,半夜会不会从上面翻下来都难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一起睡吧,也不是没有睡过。”
谢然的目光挪到他的身上,嘴唇开合了一下,像是想说些什么。
谁想到任昀再次开口:“夜里容易多想,我陪着你。”
“任哥这是在可怜我?”谢然干巴巴地说道。他冷了两天的心就这样忽然热了起来,如同积雪等来了春日,在艳阳之下化为汩汩清泉,流向山涧。
任昀看着他,说道:“是心疼。”
谢然扯着嘴角笑了笑,任昀的眼中带着往日没有的情绪,他猜不透,也不想去猜。
他太累了,现在巴不得立马倒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也都不需要他去想。那些事情,看得透的看不透的,都等到他清醒之后稍微舒服一点了再说。
“我去拿衣服,你去洗个澡吧,一身酒味。”谢然说着,就向后退了一步,沿着客厅边上的楼梯上了楼去。
任昀的视线扫过屋内仅有的布置,迟疑几秒后跟上了谢然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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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然把自己房间里的浴室让给了任昀,自己则是到楼下的浴室里简单洗了个澡,草草吹了头发。他的困意实在是没法抵挡,躺在床上没有多久就睡了过去。
梦中的画面光怪陆离,他又一次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眼前又是昏暗的天、阴冷的巷子、泛黄的墙。
他侧身缩在床边,睡得并不安稳,呼吸声粗重异常,时不时还会把自己再蜷起来一点。
任昀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谢然像一个鹌鹑似的抱着自己,半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的画面。
他动作僵硬地往前走了几步。谢然给他的内裤是新买的,但还是和上次的一样,有些紧,勒得他有些难受。他没几步就到了床边,动作轻柔地坐了上去,伸出手去碰了碰谢然的背。
对方没有回应。
“睡着了?”任昀喃喃地说着,掀开被子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