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
“你也是。”
一时之间,两人没再说话,惨白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照着两张失意的脸。
手术室红灯熄灭的时候,桃小闲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那扇紧闭了不知道多久的门打开,护士推着手术车走了出来,她才如梦初醒般迎了上去:“医生,我……我哥怎么样了?”
医生道:“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麻醉的药效还没过,可能要过几个小时才会醒来。家属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哦,好,谢谢医生。”
护士将第二喾推进了病房,微笑看桃小闲一脸不放心,说道:“我先帮你看着他,你去办住院手续吧。”
住院手续不是很好办,桃小闲只知道第二喾的名字,连确切的年龄都不知道,更别说身份证号了。而且夜里值班的工作人员哈欠连天,也没空跟她磨叽,让她先交押金,明天再拿病人的身份证过来补住院手续。
好在她虽然是个学生,但桃千行给的零花钱不少,自己平时也做一些兼职,所以几千块的押金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收好押金条,她回到病房,第二喾还没醒来。麻醉效果还在,他睡得还算踏实。桃小闲走到微笑身边,低声说:“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改天等大佬出院,咱们再一起吃饭。”
当此情形,微笑自然是不方便留下来的,于是跟她交换了微信,便离开了。
这是一间三人病房,不过此时另外两位刚好出院,暂时没有新的病人进来,相当于是单人间了。桃小闲望了望床上的第二喾,因为失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深锁,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这种情况,应该要通知他的家人吧?可她并不知道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就算能联系,怎么跟人家说呢?
算了,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她没吃晚饭,却并不觉得饿,只是整个人都十分疲惫,便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当然是睡得不安稳的,但身边隐隐约约传来熟悉的雪松味,不一会儿她便彻底合上了眼。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低声叫她:“小闲,小闲……”
她一下子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发现声音来自病床上的第二喾。桃小闲以为他是哪里疼,或者需要喝水,赶紧凑过去,叫道:“大佬——”
却见第二喾仍旧闭着眼睛,好看的眉毛紧紧蹙着,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此时已是初秋时节,夜晚有点冷,她记得自己睡着之前替他盖好了被子的,此时他双臂却露在外面。她赶紧抓住他的手,轻声说:“大佬,我在这里。”
第二喾立刻反握住她,力气非常大,仿佛一松手就会堕入万丈深渊似的。
桃小闲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正准备把他从噩梦中拽出来,他忽然道:“别离开我。”
桃小闲一愣。先前他叫她的名字,她并没有太在意,可是此时这个语气太亲昵了,远远超出了大佬和小弟的关系。
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好在第二喾再没别的异常反应了,虽然仍旧撰着她的手,但是力度轻了很多,不一会儿,他就彻底睡过去了。
桃小闲轻轻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一时疑心第二喾对自己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感情,一时又觉得自己多虑了——从平常的相处来看,第二喾明显只是把她当小孩儿。
大概是梦里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才让她别离开他吧。
她胡思乱想了一阵,困意袭来,眼皮逐渐耷拉下去。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被眼前的情形吓住了。
只见第二喾已经醒来,正靠坐在床头,跟床另一边坐着的一个老太太用手势+唇语在交流。而那个老太太的眉眼跟第二喾依稀有几分相似。
就在她愣神的同时,两人也发现了她,老太太笑眯眯地问:“醒啦?饿不饿?桃儿去买早餐了,很快就回来。”
如果说刚才桃小闲还有几分怀疑,那么听到这个声音后,对于老太太的身份已经笃定了——这是第二喾他们家太后啊!那天她被大姨妈困在第二喾家的洗手间,老太太曾带着孙女上门送卫生巾,虽然当时双方没见面,但她听过她们的声音。
怎一个尬字了得?
第二喾也是头疼。昨天他被甩出泥头车以后,就晕了过去,等醒来已经做完手术。这种事他自然不可能主动告诉家里人,让他们担心,谁知处理这起事故的交警跟李春花很熟,顺口就告诉她了。
老太太听说儿子出事,一早就赶了过来,当时桃小闲正趴在床头睡觉,第二喾就算立刻把她摇醒,也躲不开了。何况,昨晚她一定担心了很久,他也舍不得把她叫醒。
老太太当然也看到了“儿媳妇儿”,当即眉花眼笑,甚至恨不得儿子能在医院一直住下去,直到把儿媳妇儿顺利拐去民政局为止,那样她就能有媳妇儿茶喝了,美滋滋。
老太太不止想,还用眼神动作清晰地表达了这个意思。
第二喾心想:“这可真是亲妈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感冒有点严重,码字也没认真检查,如果有什么bug,麻烦告诉我,么么哒~~
最新评论:
【我也感觉是不是桃慎行和第二互换了…毕竟他一开始说觉得和小闲认识还觉得和家里人不熟悉啊啊啊好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