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如zhaopian,却不苟且。
翻开便笺,才发现昨天遗留着一刹那,却值得记录在案的一则画面。
时间是中午,那种看似风大且平静炙热的午后,位于两间民房相间的中央处,一团绿茵蜷缩着身子占据了转角一隅,简单整洁的位置。一名打扮朴素头戴80年代流行的竹编斗笠的阿婆,一边吆喝,一边挑着摇摇晃晃的担子,迈着亦踱亦缓的步伐朝直径前方的上坡走去。
这座村庄此刻寂静地只剩下阿婆的吆喝着:“卖生姜母!”的浓郁本地腔,和紧随其后的犬吠声,再无更高的声色能淹没这股刺穿热浪的声音。
看着这一幕,我内心有股怜悯如诗歌般涌现到嘴边,囔囔嘟嘟中自己默默地书写,书写这人生种种泪水涟涟的不如意,索性母亲天性善良,二话没说就拿着同样复古的斗笠追了出去,喊住了阿婆,我没有过多的思考随即跟了上去。
看着阿婆徐徐放下的担子,我不知道那份担子会不会远远比它本质更加沉重,或许它的背后是一家子上下的温饱,甚至是一餐的温饱。阿婆那双补满岁月霜的手,有些黝黑更多的是结痂的茧子,森然感觉是老松上龟裂的树皮,树皮脱落后仅仅剩下枯竭而狂张突兀的血管。那张老脸,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琳琅满目的崎岖蜿蜒的皱纹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阿婆似吼似求的央求着母亲买她的生姜,语气里的沧海桑田几乎化作对生活恐惧与祈祷,苍劲有力,却又缺乏底气。母亲也没多做讨价就买下了,那残根断支的姜母,或者照母亲的话说那叫丑黄姜,那一块黄姜奔入红袋子的瞬间,似乎活跳了起来,原本灰黄的表面逐渐变得明蜡光滑,空气中幽幽浮起阵阵暖鼻的中和之气,那是比炽阳更暖的感觉。
当阿婆收拾好残剩的货物,挑起担子打算继续往前走时,不知不觉地往正处于房檐顶端的高阳,眯眼正看了一眼,远远地听不清她那厚唇微微上下凿腾着什么,然而毅然决然的又往前方更为难行的路走去。看着她缓行的背影恍如隔世的zhaopian;曾几何时,阿姊挑着茶水吆喝着满大街,转瞬间,阿姊挑着担子吆喝着满村庄,仿佛只是一眨眼,生活远远不止一瞬间,而阿姊也该只活在这zhaopian能停留的一瞬间。
一旦我们赤手空拳来到人世间,就注定有些事,有些人是因为你而存在的,生活或许更多的是困窘与折磨,但这远远不止是生活的一切,它仅仅是一张极具代表的,就如同阿姊到阿婆,在我看来就是zhaopian的一瞬间,与她而言,却是实实足足的从阿姊到阿婆的生活一串漫长而曲折的纪录片。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8月27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