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这种时候,路铭心才放肆大胆地侧头去看他的睡颜,他近两日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气色却还是很差。
不但脸色苍白得厉害,眼睫下也有淡淡的青痕。
路铭心看着他,却觉得能够看到这样的他,听到他微弱却绵长的呼吸,已经是奢求。
她说什么都比不上心爱的人躺在自己怀里,也并非是说谎。
那一世临到最后,她所能拥抱的,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不用说体温,连肢体都已经带了些僵硬。
任染说前世她是殉情而死的,她不知道陛下是怎么对外宣称的,但宫廷里的人,应该也都知道。
自从在禁宫的冰窖里看过他的尸首后,她就不再去兵部,终日酗酒,家里人关不住她,她就骑着马在京城里四处寻事挑衅。
那些日子,真的就像在十八层地狱里度过的一样,那么多的痛苦和对他的思念,都不知道该怎么宣泄。
最后她终于是疯魔了,半夜潜入禁宫,惊动了不少大内侍卫。
陛下和宁王殿下都被她惊扰,陛下显然是没料到她癫狂至此,大约也是对她深深失望了,只问她到底想怎样。
她就回答说,想要见他,想要再见他一面。
陛下气急之下,命人打开冰窖放她进去。
大约连陛下都没有预料到吧,她那一次走进去后,就再没有出来。
毕竟冰窖的大门一直都虚掩着,外面也有侍卫在把守,只要她叫一声,或者推开门,她就可以走出去。
可是当她找到他,就躺在他身边抱住了他,再也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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