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漆黑,诺大的马路上,只有一辆泛着幽幽蓝光的旋风跑车在疾驰。卓延是一路飙车到了他在里尔郊区的别墅,车停好后,直接将蓓可强行扛在肩上带回了主卧,弯腰将蓓可温柔的放在床上,无视蓓可的哭喊,只顾自的叫叫蓓可要乖乖的,他却给她弄吃的,然后走出了主卧,并且将门给反锁了。
蓓可当即扑到门边对着把手一顿扒拉拽扯,可是卓延并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蓓可本是特工出身,这样的小伎俩本于她而言不应该是什么难事,可偏偏了解蓓可的人不只是她自己,还有卓延啊,显然这个只有他的指纹才能开的锁就是为蓓可准备的。锁蓓可没法开,但是,出路向来不止一条啊。随即将视线转到落地窗的方向,想要从窗户走。
只是蓓可怎么也想不到,卓延居然将自己的房间整的跟个牢笼似的坚固,窗户所采用的玻璃全都是那种防弹玻璃,就是子弹都打不破的玻璃,蓓可又还能又什么办法呢?在房间里急的团团转,这翻翻那找找搞得满地的狼藉,却还是找到半点有帮助的事物,蓓可甚至都要怀疑,卓延搞个这么坚不可摧的房间不是为了防止别人暗杀而是特意用来关她的了。
胃部又是一阵翻腾,蓓可冲到浴室里干呕,好半天都缓不过来,不知真怎的,自从咬了卓延那一口,尝到他的血以后,她就浑身都不舒服,一直干呕个不停,就连力气都感觉使不上来了,整个人软软的一点精神也没有。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卧室,无力的躺到床上。
是熟悉的卧室,是熟悉的床,还有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记忆,这里也曾是她还未知道真相之前,和卓延互许心意以后,时常温存的爱巢,可如今却变成了他为了将自己留在身边,而铸造起来的牢房,她挣不开亦逃不掉,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平躺在大床之上,蓓可盯着天花板有些出神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才传来动静,她知道他回来了,可是她却没有力气再冲到门口和他纠缠,她忽然好累好累。
卓延进来的时候手上还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得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八宝粥,看到蓓可安安静静的模样他眼神一晃,走过去,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在蓓可的旁边坐下,蓓可索性翻了个身背对他,看着她的动作,卓延却忽然笑了,笑着笑着那弧度却忽然坚硬得不能动了。
为什么笑?卓延想是因为他觉得他和蓓可现在这个状态就像是那些新婚闹别扭的小夫妻,老婆不高兴了,做老公的就在一旁各种谄媚讨好,这样的画面何其美好。可是,他们不是啊,蓓可生气不理他是因为他知道了真相,她恨他了,她不愿意再理他,不愿意再和他在一起,自己再卑微的讨好她,她也都不再屑于看他一眼,这样的认知,该死让人怎样的苦涩到了心底里去?
逼着自己忽略掉心底里窒息的感觉,靠近蓓可扳着她的肩强迫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蓓可招架不住被转了过来,这会儿的她和在海边时已经全然不同,她的脸上没有那种脆弱得让人心疼的泪痕了,在她的眼底他只看到了满满的厌恶与抗拒,这样的眼神无疑刺痛了卓延的神经,可是他还是扯了扯嘴角,给蓓可一个温柔的笑意,将蓓可扶起来,又贴心的给她在腰后垫上两个枕头,这才端起桌上的粥,轻声道“我给你煮了点粥,吃了,胃就不难受了。”
蓓可冷淡的看着他,看着他像呵护世间珍宝一样的舀了一勺粥送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又贴心的试了试温度,才送到蓓可嘴边,温柔的哄她吃,这样的画面蓓可看了无数次,可是这一次的感觉却和以往都不同了。
以前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卓延就是这样细心的照顾她的,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照顾让她心里充满了罪恶感,只要看到他,看到这个房间,她就会想起和他以前的种种温存,她怎么能,她怎么能和仇人的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要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自己死去的亲人?
一阵恶心感再次袭来,蓓可抵挡不住的趴在床边干呕,卓延则一脸紧张的询问着她情况,还一边贴心又温柔的替她拍着背,可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难受,一边是对他的不舍和爱恋,一边是对家人的愧疚,她不想伤他,可是她更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家人,奈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对得起她那些惨死的家人,她就必须和他断个干净,这也就意味着她必须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