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抱着沈灵雨,直到来在举办婚礼的花园入口,看见灰叔迎上来,他才把人放下。
灰叔开心得像个老顽童,手舞足蹈,他手里还有面小镜子,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形象。沈灵雨去等来苏唯小雪,去换过参加仪式的婚纱回来,趁着许砚离开,灰叔又对三个姑娘讲起几件以前许砚的事情,四人说说笑笑不提。
这时候,五娘和邱国安从外面来了,他们早收到许砚沈灵雨还活着的消息,来时迷了路,转悠着终于找到这里。
在这之前,五娘怨了一段日子,总觉得是自己没保护好沈灵雨,许砚和沈灵雨心里觉得对不起她,却不能让五娘再卷进来,直到从归墟成功出来,才将他们活着的消息说给她听。
五娘又喜又恼,在电话里大骂许砚一通,连着郁溪桥一起骂个狗血喷头,又敲诈了许砚一整年的酒钱,这才安下心来。
邱国安倒是很开心,他一直不相信许砚就这么死了,现在执念成真,只觉得大大的痛快!
宾客们先后入席,和摄像师一起来的司仪是个华裔,说起中文丝毫没有令人不适的感觉。
在司仪的欢迎声中,灰叔替沈灵雨放下头纱,引着她从垂花门下步入花园,在宾客祝福的目光中走过鹅卵石路,忽地起了一阵风,扬起满路乱花,花落在新娘的身上。
沈灵雨席地的裙摆迎风而起,贴着她的腰向后舞去。摄影师赞叹不已,赶忙将镜头对准花路和新娘,喀嚓喀嚓一通拍。
沈灵雨从头纱下嗔了许砚一眼,后者背着手,一派无辜模样。
这阵风来得出奇,分明就是他用灵魂力吹出来的!
沈灵雨在灰叔郑重地引领下来到许砚面前,纤细柔弱的手被交予一只修长的大手之中。
许砚握住她的手,就再也不没有放开,温暖包围了沈灵雨,她的心跳加速,体温开始升高,意识恍惚得很舒服。
司仪说着吉祥话,伴娘苏唯送上婚戒,沈灵雨和许砚交换了戒指,欢呼声再起。
她脸上含笑,眼里心里逐渐只剩下身边的许砚,其他的一切都迅速跑向耳后,跑到天边去了。
仪式结束,宾客们吃喝笑闹,沈灵雨换上一身轻便的敬酒服,和许砚挨桌给人敬酒。许砚又没少被人灌酒,幸好他酒量很好,不然非得出糗。
后来,等到许砚被苏煁律拉去和徐公子拼酒时,青野悄悄来到沈灵雨身边,将一只包装好的礼盒递给她,低声说:“恭喜恭喜。”
沈灵雨一怔,这说话声音和青野素来声线不同,倒好像在哪里听过,有些耳熟。
见她诧异,似乎想起什么又没想起来,青野笑了:“黑市中的事情,谢谢你。”
沈灵雨晃了个神,终于将眼前眉清目秀的青野和黑市里一个干巴巴的中年人对上号——“你是老黄?”
对方笑着应下:“虽然迟来,还是奉上当初的报酬,和一份小小的新婚礼物。”
她捏捏自己手里的礼盒,礼盒小小的,里面装着当初老黄承诺的那张卡,和别的什么。她下意识瞥了眼青野完好无缺的手,不明白他费那么大力气让她拿到科学怪人手里那瓶药,临了又跑掉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的手,”青野笑着说,“是我哥哥。当初在黑市,虽然仔细伪装,还是被仇家盯上,我想,那瓶药放在你手里更安全些,所以……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沈灵雨自然也不会难为他,找了个机会在山间一片空地打开事务所大门,取出那瓶药交给了青野。
青野握着那瓶药,面上激动,再三向沈灵雨道过谢,才悄悄隐匿在宾客之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