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自然不知,总不能说这簪子是齐琛买的,面上波澜无奇,缓声,“若真心要赔人家姑娘,自个去寻。”
孟平璋叹气,“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明玉微瞪他一眼,齐琛说道,“管家,送客。”
“……”
孟平璋被请出齐家大门时,五脏六腑都疼着,等回过神忘记问他们那是何人了,又拉不下脸回去,只好对吴逢清雪说道,“找到她,还有找到卖那簪子的铺子。”
清雪咽了咽,“可是孟少,我们没认真瞧过呀,只能您自己去找了。”
孟平璋重叹一气,苍天诶……
待齐府大门关上,明玉才抿嘴笑笑,“这孟二公子,可算是碰着刺了。”
齐琛与她一同回院里,边走边道,“脾气虽然差了些,但劣根不深。”
明玉点点头,“三爷说的是,否则也不会如此费心簪子的事。只不过……妾身倒不希望季妹妹与他有太多纠缠。”
季芙是个好姑娘,孟二到底是浑了些,在明玉心里,除去家世,到底还是配不得她的。不愿两人纠葛深了,闹了什么事出来。
过了几日,京城齐家寄来家书,问了一番日常,又叮嘱为官之道,末了便是嘱咐明玉为人媳妇的事,在最后又问的隐晦,可有身孕。
两人在房里一同看完信,齐琛没说什么,明玉盯在那问身孕的事一处,偏头看他,“三爷,我们同房至今,已有三个月了罢?”
“嗯。”
见他又拿书要看,明玉很是惆怅,摸着肚子,“得换个大夫看看,总不会真是有什么毛病。”
齐琛闻言,伸手揽住她,“府里的御医都说你无妨,只不过是身体差些,调养好了便好。你当真以为怀着孩子好玩么?衣食住行甚是不便。”末了又附耳,“前三个月,连房事都不能。”
明玉又将重点放在一句上,直勾勾看他,“三爷怎知是三个月?”
“临行前母亲让董大夫叮嘱的。”
明玉恍然,“娘有心了。”
她这么一说,齐琛倒想起了,万一真的怀上了,那得有几个月不能肌肤之亲,所以……行乐要抓紧。想罢,刚放了书要温存,明玉已起身去拿册子,回来说道,“中秋之日,得送礼去给澄江府职位高的官员,三爷可想好了送什么?还有那些官吏送来的,也一一记在这本子上吧。不过这回约摸不用全退回了吧?这些事妾身不懂,三爷您怎么说,我便怎么去安排。还有……”
“芝芝。”
明玉一顿,抬眸看去,已被他捧脸亲了一口。一如往常带着肃色,“当务之急果然还是要快些有个孩子。”
被他抱起时,明玉总觉得这个说辞好像有哪里不对……
孟平璋不能多留,很快就去了他州,要在中秋之前赶回澄江府复命。想留吴逢清雪继续调查,两人却不放心他这羸弱之身远行,跟了去。便想着只好等到中秋之日,凑了几日休沐再过来。
中秋前一日,陆续有官吏携夫人登门拜访,送了许多礼,堆了半面墙壁。明玉夜里便多了件可玩的事,将那红布蓝布拆开。实在是太过贵重的,便记下寻机礼还,免得日后被人说成是收受贿赂。
一些不算太贵重的东西还是留了下来,没有再考虑还礼的事。
明玉与齐琛一同接待那些官员不显怯意,大方得体。一来毕竟本就是官家人,二来齐家的长辈个个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严厉人,去拜见过他们了,自然不会应对不了这些官员。
中秋那日,季芙做了月饼准备送去齐府。季师爷瞧见,问道,“装了一篮子,是要送去何处?”
“送去给明玉姐姐。”
季师爷一顿,“可是齐大人的夫人?”
季芙点头,继续往篮子里装,谁想季师爷猛地一拍桌,气的脸上通红,“我季某一世清明,岂容你坏了我清誉,去巴结官老爷。”
崔氏被他吓了一跳,责怪道,“突然这么大嗓门做什么,小芙不过是与齐夫人聊的欢,哪有你想的这般复杂。”
季师爷冷笑,“人言可畏。”
季芙顿了顿,“爹,若是心中有鬼,才真不敢结交。明玉姐姐人很好,一点也没官夫人的架子,女儿想与她结成知己。”
季师爷仍是冷笑,要夺篮子,季芙可不愿,她心中坦荡,未做亏心事,这也不成?崔氏看不过眼,拦了季师爷,季芙便脚下生风提着篮子跑了,气的季师爷在后头叫唤。
季芙一个劲的往前跑,生怕被他追上,这一分神,前头的路没来得及看,硬生生撞在一人身上,痛的对方哎呦一声。篮子也翻滚在地,还带着余热的月饼落了一地。
她急忙起身,看着那人的衣裳染了尘土,连声道歉。辫子却被人抓住,狠狠提起,“敢如此冲撞我家少爷,定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被撞倒的公子已被下人搀扶起来,正要发作,见是个水灵姑娘,一双大眼漾着水波,好看得很,当即笑道,“阿三这么大声做什么,别吓了这位姑娘。”
季芙还以为他当真是个好人,谁想那手顺到手臂上“脏了,我与你拍拍”,惊的她往后退去,却被下人挡了去路。见那公子要上前,抬手便许了他一巴掌。响声透彻,众人皆是一愣。
那公子捂住脸,顿声半日,才道,“你、你个粗使贱婢,敢打本少爷,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