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阳探出了一个金边在海平面上,这时肖遥才感觉到冻骨的寒冷,她听着交火的枪声,看到武装特警在各处进进出出,却一直没有看到霍云的身影,肖遥心急如焚,抓住程歌的袖子:“霍云呢?他,他到底在执行什么计划?他杀的人是谁?是不是连你也在瞒着我?他会不会有事?!”
程歌的脸色罕见地凝重和紧张,作为一个见过各种场面的刑警,他的眼神出现了闪烁,他吞咽两下,道:“肖遥……霍云……霍云这次是为了救你,提前动手了,如今只能祈祷他一切顺利,一举成事,要不然,迎接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你到底在说什么?”肖遥瞪大了眼睛,“什么万劫不复?我要去找他,你把船开过去!”
“肖遥,你冷静点,听我说!我必须趁乱带你离开,这也是霍云吩咐我的,现在不是跟我吵架的时候,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霍云……”肖遥默默念着这两个词,瞳孔放大,忽然就要纵身往海水里跳,要朝着游轮游过去,程歌眼疾手快将她抓住,死死箍着她,不顾她的挣扎和呼喊,狠下心来吩咐开船。快艇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白线,巨大的游轮越变越小,最终成了一个小点,肖遥的嗓子喊哑了,周身虚脱地倒了下来,被程歌脱下外套裹住。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把船开到了另一个海岸的珍珠贝养殖场上,这里似乎是提前安排好的接应点,有一些打扮成珠农的人叁叁五五站在栈桥上,打着手势接应他们。
程歌把肖遥扶起,朝着栈桥上的小屋走去,肖遥嘴唇发白,这才借着更亮的光线将那开船的人认出,正是节目结束以后,霍云派来一直在暗中保护她的人,是霍云的心腹。
程歌将她安顿在小屋里坐下,用小屋里的炉灶给她煮了点热水,这才叹了口气,向她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咱们国家,要变天了。”
肖遥震惊万分地抬起头来。
“霍云枪杀的那个人,你看清楚了没有?”
“我……”肖遥仔细回忆了昨晚匆匆一瞥的大人物,他个子不矮,但是脸上仿佛糊了一层蜡,看起来像个丧尸一般。
“那是我们的第一王储。”程歌道。
肖遥吓了一跳:“怎么可能?王储不长这样!我好歹也是看新闻的。”
程歌道:“新闻画面里出现的那个王储,实际上是他的替身,专门找了一个跟他相似的人,又经过了整容和化妆。但王储本人早就因为艾滋缠身而变得面目全非,脸上和身上的皮肤都溃烂了,每次都需要化妆遮掩,但是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那……霍城口口声声说的背后大人物,难道就是王储?”肖遥反应极快,一下子就猜到了关键。
“没错。王储的各种风流淫秽传闻,相信你也听过不少。他本人就是这个豪华游轮排队的最大首领,而霍城,一直都在替他做事,替他安排这些游轮上面的派对。”
怪不得……怪不得霍云一直不能拿霍城如何,并且也不肯告诉她真相。
肖遥如遭雷击,冷汗淋漓,她靠着小屋的木墙,只觉得冷汗湿透了背上的衣服。“那霍云杀了王储……岂不是杀了太子,国王钦点的王位继承人?”
“霍云……霍云他还能活吗?”肖遥突然说不下去了,捂着脸痛哭起来,她一直苦苦追寻的真相,原来如此沉重,将她瞬间击垮,她所有的正义感,她的坚持,她的信念,在这样的“敌人”前,连一粒粉末也不如。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肖遥哭得心也要裂开,霍云和她最后的对话又闪过脑海,她幻想过各种各样的未来,甚至明年的生日,她还记得湖边的飞鸟,和他一起狼狈笑闹的美好时光,她没想过要和霍云就这样永别。
她亦幻想过各种各样的别离,自己和霍云终究会因为门第差距而分手,可这样的别离,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程歌看她哭得不想活的样子也吓坏了,赶紧掰着她的肩膀道:“肖遥,你振作一点,我还没说完呢!”
程歌也没想到会把她吓成这样,也是手忙脚乱了一番把肖遥稳住,这才继续解释:“我还没说完……我还没说霍云是站在哪一边的!霍云是公主的人,霍云外公家也是公主的人!”
“公……公主?你是说……”
“没错。就是咱们那个文武全才的公主,当初立王储的时候,民众呼声很高,都希望把王位传给公主,但最终国王还是决定把王位传给儿子,有些老百姓上街游行了,还被镇压了,你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