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赋在第二天就买机票回了国。
回国后的当天晚上,在刘氏举办的晚宴上碰到了任扉。
任扉先认出他,“林赋?”
林赋一时却没想起她是谁。
任扉笑着说:“我是任扉,我记得洄之说过你恢复记忆了。”
听到任扉这个名字,林赋才终于想起来。
她的变化很大,加上化了妆他没能认出她。
“好久不见。”
任扉点头,“的确好久不见了。”她顿了顿,问他:“你还好吗?”
林赋说:“还好。”
任扉看他憔悴的模样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还好”这两个字的。
“其实当初你助理给你拿的那份儿我的资料,是我和洄之联手改的,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
林赋点头,“我知道。”
“很抱歉,我也并不想骗你。”任扉露出悲伤的神色,“以前你和星挽谈恋爱,叔叔阿姨不同意,总是靠我打掩护,当时还传出了不少我和你的绯闻。”
林赋静静听着,没有回话。
“真怀念那个时候。”任扉喝了口红酒,轻声问他:“星挽呢?听说她出国了,她还好吗?”
林赋回答:“我去看过她了。”说到这里,他似乎在极力压抑什么,“她……很好。”
任扉看着他,悲从中来,她见过他和星挽最甜蜜的时候,岁月变迁至今,她倍感遗憾和痛苦。
“她好,那就好了。”任扉自嘲一笑。
自从星挽出事,她和星挽就很少再见面了。
就算之后见面,对于星挽来说,她也只是个陌生人了。
她们曾经一起欢笑一起打闹,点点滴滴都透着年少时的肆无忌惮。而她们之间的友谊也从星挽出事起戛然而止。
为了避免星挽和林赋发现他们以前的关系,洄之拜托她制造了一个谎言,她作为谎言的中心人物,再也无法轻易去靠近星挽了。
她们之间越来越远,往昔一切如同云烟在记忆里逐渐变淡。
回国的第二日,林赋查了周暮的个人资料。
男人目前28岁,小提琴演奏家,美国加里顿音乐学院毕业。无犯罪记录,无不良嗜好,无感情经历,中产阶级家庭,父亲出身音乐世家,母亲出身书香门第。
林赋翻看着资料,忽然笑了笑。
星挽啊,不得不说,你的眼光,真好啊。
三天后,美国芝加哥。
晚上八点,林星挽正在楼下大厅等周暮来接自己一起出去吃饭。
她觉得他们现在的发展非常不错,她能感觉到他的关心和对她的不同。
所以,她今晚打算表白,戳破他们之间隔着的纸,正式确认关系。
还没等到周暮,她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疑惑地看向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林赋,等他走近,她惊奇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出差。”他回答的简单。
走近了,林星挽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似乎是才应酬完回来。
“真巧啊。”她说。
“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林星挽怔住了,“啊?”
“星挽,我看了你的直播。你还是那么有天赋,和以前一样。”他看着她的眼神深刻热烈,忽然拉住她的手,“我仍旧对你念念不忘,你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们可不可以重修旧好?”
林星挽被他吓到了,用力地挣脱却挣不开,她着急地皱起眉头,“抱歉,我没有这个想法。”
“星挽,我们以前感情很好的,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
“你放开我!”她急了,低吼出声。
“别抗拒我,星挽。”
他眼中泛起的悲伤她没看见,她气急败坏,“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叫人了!”
他笑了笑,“你叫吧,反正也没人听得懂。”
说完,他的视线朝着酒店大门的位置看了两眼。
林星挽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现在这样流氓的样子好像和她失忆醒来时见到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他攥得很紧,林星挽感觉手腕火辣辣地疼。
“你放开我!抓疼我了!”
林赋看着她,松了松手劲儿,却没放过她,“求求你了星挽,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他近乎祈求的语气并没有换得星挽的共情,她坚决拒绝:“不好!”
就在星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ste!”
“who are you? let her go!”
急厉的警告省从背后响起。
身后猛地迎来一阵风,周暮站到林星挽身后,扯掉林赋的手,将林星挽揽进自己的怀里。
林星挽躲在周暮怀中,右手捂着被捏疼了的左手。
林赋看了看周暮,视线又回到林星挽身上,“不答应我,是因为他吗?”
周暮这才看出他们两人是认识的。
“不是!”林星挽眉头紧皱,“没有他我也不会答应你!”
他简直太粗鲁了!她不理解以前怎么会和他谈过恋爱!
林赋一手插入裤兜,“你确定要选他?他有什么好?比我有钱比我有势吗?”
眼前这个人和她仅有的记忆里那个绅士儒雅的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林星挽相当生气:“你住嘴!”
周暮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请你注意言辞。”
林赋不屑地看了周暮一眼,冷哼了声,转身离开了。
“他是谁?ste?”
林星挽一时沉默。
周暮心口仿佛被堵了棉花,可看见她左手手腕上的红痕又心疼得不行,伸手放在她手腕受伤的位置轻轻摸了摸,“很疼?我们去买点儿药?”
他的安抚让林星挽松了口气。
可她也担心,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会变差。
尤其如果她坦白了她和林赋以前的关系……他会不会生气或者不再理她了?
她低垂着头没有回答。
周暮看她这样的模样忽然生气,但他仍没有用重语气,他尽量有耐心地说:“ste,我需要一个解释。”
“对不起。”她小声的道歉,“我只是怕你……”
她好像一只缩在龟壳里的乌龟,胆小又可怜。
“怕我什么?”
怕你讨厌我。
林星挽没能说得出来,她握紧了手指,紧张地说:“他……他是我前男友。”
周暮沉默了一会儿,林星挽抬头看他的脸色,黑得不行,她瞬间心都揪起来了。
“失忆之前的吗?”过了好久,他才又开了口。
林星挽点头,“准确来说,是五年前的。”
这回又换周暮疑惑了,“五年前?”
“对,听我朋友说,我和他五年前就分手了。”像是急着证明什么,她连忙又说:“我只有过他一个前男友。”
没有花心。
可这句话没有让周暮的脸色好转一点,他无法猜测她和刚才那个男人五年前分手后,她后来的五年是不是因为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才没有再谈恋爱的?虽然她已经全都不记得了。
他有些无可奈何,揉揉她的手腕,“先去买药。”
他好像生气了,林星挽忐忑不已,“哦”了一声任由他牵着往外走。
买了药,两人并排坐在大街的长椅上。
周暮小心在她手腕儿上推开药,慢慢涂抹。
药膏冰冰凉凉,瞬间将手腕上的火辣感扑灭了。
身后的公路上车水马龙,呼啸的声音丝毫惊扰不到专注的周暮。
“好了。”周暮停下手,将药膏盖好,然后递给林星挽,“放在包里,回去以后记得按时擦。”
林星挽乖乖接过药膏放进包里,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林星挽伤心地想,今晚的告白是不可能了,甚至以后还有没有可能都不一定了。
看她情绪不佳,周暮也蹙起了眉。他以为她现在至少也要向他表明一下衷心,或者直接表达出对他的爱意来抚慰他焦躁的情绪。
然而事实证明,这似乎不太可能,他只能自己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