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硬气的很,就算伤心也不愿意让小辈看见,你要是非跟着他,那就等于逼着他把情绪堵在心里,比揍一顿还难受。
五爷爷走了,可日子还得过,涮羊肉也得吃。至于说大钟两口子咋办,还能咋办啊,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劝呗。先从最初的交往开始聊,再谈谈这些年的经历,两杯酒一下肚,该发牢骚发牢骚,该后悔后悔。
等女人们吃完了一下桌,还能偷偷的掉几滴眼泪、小声的呜咽几下。此时,才是洪涛讲事实摆道理,从运动、变化、发展的实际情况出发,忽悠人的时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是实话,洪涛穿越了这么多辈子,感触最深的就是国人活的太压抑了,找不到合适的宣泄方式,总是把郁闷、愁苦、冤枉、不解埋在心里,无处可倾诉。
其实全世界各地的人都有这些负面情绪,甚至一点也不比咱们少,可是在他们的文化里不排斥倾诉、发泄。比如说去现场观看体育赛事,跟着大家一起欢呼雀跃、一起嬉笑怒骂。
很多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到了那种环境里,比年轻小伙子还放得开,要是再喝两杯啤酒壮胆,平时一脚踢不出个屁的人,立马就变身摩托党,在大庭广众之下敢脱光了上衣跳舞,玩高兴了出门再打一架都成。
但也就仅限这一两个小时之内,离开赛场回到家之后,就又变成原来的模样。虽然看着一样,但此时的他内心已经平静了,大部分压力、委屈、愤怒在刚才都随着歇斯底里的吼叫、发疯一般的助威、忘乎所以的歌唱宣泄出去了。
等啥时候再攒够一肚子了,就再买张票去折腾两小时,日复一日循环往复,直到想通了、理解了,或者干脆死掉了。
再比如说带着一家老小出门度过周末,不管去哪儿,有些话平时没功夫交流,放松下来的时候保不齐就能凑在一起说说。说了不一定管用,但说了就比不说强,至少在心态上会找到某种平衡。
你要说我不喜欢去现场看比赛,也没人乐意陪我出去度周末,不怕啊,国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民间小团体,像什么读书会、戒酒会、烘焙会,唱歌的、打猎的、钓鱼的、修车的、跑步的、画画的、织毛衣的……据说连用卫生纸叠各种各样的花的组织都有,一律不收费,总有一样适合你。
那你又说了,我啥都不喜欢,而且我还有点小身份,不愿意去参加这类屁民集中的组织,太掉价。好办,您不是有点小身份嘛,那肯定也不缺小钱钱,找个心理医生或者咨询师,去和他们聊二百块钱的,效果应该更好。
毕竟人家是专业的,收费还那么高,要是总没收获,谁还去找他们啊。而且这些人肯定嘴巴特别严,不会去外面传播流言蜚语。
实际上就算你犯罪了,总怕被警察抓住,心理压力很大,同样也可以找专业心理医生倾诉。在大部分发达国家里,心理医生是不能未经患者允许透露病情的。
如果你真碰上个无德医生,向警方透露了你俩的谈话内容,然后检方拿着谈话录音去法庭作证了,那么恭喜你,这次的犯罪行为彻底不用担心法律制裁了。法庭会根据法律规定,判医生的证词违规,同时检方还不能因为这个罪名再起诉你了。
大钟两口子的问题,表面上看是因为过度购买彩票,实际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心中的负面情绪得不到宣泄,也没地方排解,长期积攒之后造成的必然。
大钟像中了邪一般疯狂的购买彩票,一点不考虑自己的消费能力,从医学上讲就是一种病态,精神方面的病。大钟媳妇每天都和大钟唠唠叨叨,各种抱怨、埋怨、甚至指责,这也是一种精神方面的病态。
他们两口子说白了都是轻度的精神病人,可实际上社会并不关注这类病情,他们自己的生活压力又太大,想关注也没有能力,才最终走到这一步。
“你说的法子倒是不错,可刘老板那边能乐意吗?”一直聊到快两点,洪涛才把大钟两口子送走。除了一顿涮羊肉,洪涛还付出了时间成本,以及后续一堆麻烦,就连刘婶都看出来了,可当着大钟又不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