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承接师父衣钵,得掌道统,尔后五年间斩妖除魔,护持龙脉延续,封了国师,如今未及而立,便已誉满天下。
此刻,一度风头无两的观主正端坐于大殿之上,双目低垂,宣讲经典,一众门人在下面,凝神侧耳细听。难得观主得闲能够为弟子讲经,每个人都十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坐在最外面的小道童刚刚入门,因为年纪尚小,加上入门时间太短,只听了一会儿,走了个神,便如坠云雾,索性开了小差,眼睛在殿内转了一圈,扫过平日司空见惯的朱漆画栋,就停在了难得一见的观主身上。
平日里他这样的小道童是见不着观主的,多是远远的在哪个高台、法坛上瞥见一眼,清都落在他心中的形象和其他所有声名在外的道长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慈悯的面容,一样肃然的神态。
现在细细打量观主,细眉长目,嘴角含笑,脸上没有一根多余的线条,仿佛远山浅黛一般,说不出的温雅出尘。但若是触到他的目光,便觉清华照眼,只想到空谷云岚,想到雨后远山,想到当空朗月,叫人心神宁定,影影绰绰又只见到他一袭白衣,竟使他的眉眼模糊了。
小道童直愣愣的看着清都,叫旁边同样年纪的同修一撞,才回过神来,心神还有些转不过来,向那位同修道:“这便是我们洞心观的观主?”
语气之中的赞叹让早小道童几日的同修心中蓦然生出一种自豪来,压声道:“正是,你连本观观主都不认得?”
“平日里没看见过。”小道童呐呐道。
“唔,这也难怪,观主要斩妖除魔,庇佑天下,哪里是我们能够常常见到的。”两人年纪相仿,很快聊到一块,向小道童宣扬着清都的事迹。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和观主一般,抬手便能呼风唤雨。”小道童一脸向往道:“或者只是有观主那样的妖兽魂魄使唤也好。”
“你?”对方斜睨他一眼,不屑道:“你当厉害的妖兽是天上掉下来的?哪怕只是精魂,要收服也不是容易的事。就比如观主那只狐鬼,由怨念而生,早先未被观主收服时,祸乱一方,多少前辈都折戟于它,是前代观主拼了性命与观主两人联手,方才将它制住,收为役使。便是如此,这狐鬼也只是受道法压制,但凡被它寻到空隙,必会反噬,我等一众弟子皆要丧命。法力强大的妖兽可遇不可求,哪怕是让你白捡一只兽魂,你可有这个本事压制住它?”
“竟然这样凶险!”小道童叫他的语气吓住,目光中顿时添了几分敬畏。
“要不怎么观主是观主呢!”同修眼珠子一转,到底是年轻,贬斥了一番,又拉着对方聊到别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