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过去了,楚皇后荣宠不断,一路从低位妃嫔被扶持到了皇后的位置,足以见得她了解男人的心意。
男人都是由欲望驱使而动的,楚皇后听闻祁崇府中应该没有侍妾,或者侍妾太少,平时在女色方面,祁崇并不在意。
她才不信这个。
如今楚皇后手执凤印,打理六宫,很多事务都要经过她的手,譬如今天的晚宴,就是楚皇后一手安排好的。
祁崇身穿玄色蟒袍,玉冠束发,俊美容颜在暗暗的灯光下更显迷人,他修长手指漫不经心的碰着琉璃杯,通身贵气与冷肃压根无法掩饰。
祁赏坐在祁崇的旁边,他用扇子敲了敲祁崇的肩膀:“皇后不时会看你一眼,皇兄,你猜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祁崇冷冷勾唇:“不知。”
楚皇后出身卑微,整个人也上不了台面,沉不住气,心里想着什么,现在就已经忍不住流露出来了。
祁赏摇了摇头:“他们这群人,如果少作妖一点,兴许将来也能收个全尸。”
说罢,祁赏看了祁崇一眼。
哪怕跟了祁崇这么多年,祁赏也很少听祁崇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祁崇孤冷高傲,很多话语都不屑表露出来。
一时意气用事的话语,他也绝对不会开口去讲。
因而,只见祁崇以袖遮挡,仰头喝了几杯酒。
皇室几名皇子都生得气宇轩扬,容貌英俊,祁赏和祁崇坐在一起,旁人也觉得这对兄弟十分养眼。
安国公就在不远处。见到祁崇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起了温鸿的死。温鸿只是一名无名小卒,朝廷中几乎没有太在意他的人,因而大理寺调查了一下,没有调查出结果便作罢了。
温鸿蒙骗明义雄已久,对于这名表里不一的年轻人,明义雄如今只剩下了厌恶。但对方死的实在是太蹊跷了,明义雄又忍不住多想。
死状如此残忍,凶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一个人知道线索,京城中能有这样手笔的,明义雄只能猜想到秦王。
恰好祁崇又不太喜欢温鸿,偶尔看向温鸿的目光里,总带着很多冰冷。
会不会是祁崇呢?
脑海中一闪过这个念头,明义雄瞬间就打住了。
祁崇的仇敌众多,怎么可能单单针对一个温鸿?说实话,温鸿在祁崇的眼中差不多就相当于一个看着碍眼的路人,远远不值得祁崇对他动手。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祁崇,却见祁崇同样倨傲的看着自己。
明义雄上前道:“上次温鸿的事情,多亏秦王殿下帮忙解围,不然大理寺肯定将明府弄得鸡犬不宁。”
祁崇目光收回,修长手指捏着酒杯,淡淡开口:“举手之劳罢了。不过,温鸿已死,明大人的小女怎么办?”
明义雄脸色一变:“他与小女并无任何接触,仅仅是臣在观望,婚事还未做决定,殿下千万不要误会。”
男女婚事可不能乱说,明义雄也担心祁崇随口一说坏了明臻的清誉。
祁崇轻笑一声,他生得高鼻薄唇,俊美凉薄之相,因而笑起来也是冷的。他一双威严冰冷凤眸扫向了明义雄:“明大人仅有这名小女还未许婚事吧?”
明义雄反复琢磨对方的打算。听祁崇这意思,他突然以为祁崇为了拉拢自己,要将自己女儿纳为侍妾。
明臻毕竟是庶女,若入皇家,肯定做不了正妻。不仅仅是皇家,其余和安国公府地位相同的人家,嫡子都不会娶庶女做正妻。
因而,明臻若入真正的高门大户,肯定是贵妾的身份。当妾有多难……安国公自然清楚。
他也不贪婪,还是选择一个清白家世的普通男子就好。
见祁崇这么问,明义雄心有不满,他强行压了下去:“这件事情不急,臣还在观望中。如果殿下认得什么未娶妻的青年才俊,也可介绍给臣认识,臣感激不尽。”
祁崇手中的杯子瞬间裂了一道缝隙。
祁赏玩味的看了看祁崇,又看向明义雄:“皇兄府上缺人,明大人,不如许给皇兄吧。”
祁崇自然没有将明臻收为侍妾的打算。侍妾身份有多低,祁崇心中知晓,况且,他从来没有想过与明臻有更加亲密的关系。
晚上那场梦——仅仅只是一场梦罢了。
对于明臻,他不可能有其他欲望。
眼下不能说出,他仅仅似笑非笑的看着明义雄,想知道明义雄是怎么个反应。
明义雄果真脸冷了:“两位殿下莫开这种玩笑。”
冷脸之后,明义雄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别说不愿意让明臻给人当妾,退一万步,就算真的愿意让明臻做小了,他也不可能让明臻去当祁崇的妾。
一来祁崇残暴冷酷,明臻性情温和,两人的性格便是天差地别。
二来祁崇可是战场上的杀神,手下亡灵无数,武艺高强,更比高大威猛的明义雄还要高出一些,身体如何自然不用多说了。明臻却身体柔弱,是多病之身,她生得那样美,如果真落到祁崇这般不知怜香惜玉的人手里,只怕不到一年就得死在床榻之中。
看到明义雄这样的反应,祁崇眸中仅有的一点笑意消失了。
他修长手指敲打着桌面,语气不善:“祁赏,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祁赏:“……”
皇兄总有这种毛病,明明他自己心中就知道对方的意思,偏偏要身边的人去说,假如身边的人说得不合皇兄的想法……
祁赏比李福大胆多了,他直截了当的道:“明义雄觉得你不适合阿臻。”
“哪里不适合?”
祁赏略微思考了一下:“第一,身份不合,你是秦王她是小庶女。第二,年龄不合,你比阿臻姑娘大八岁呢。第三,在明义雄眼里,你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