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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起来不太开心?
:你很敏锐。
:心理医生嘛!
:能说说为什么不开心?
:我跟他建立了友谊。
:这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但是……
:您在犹疑?
:我想跟他建立更牢固的友谊。
:更牢固的友谊?
:我们现在的友谊很肤浅,经不起任何考验。
:您在怀疑他对友谊的忠诚度。
:不,我不怀疑他这点,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年龄相差比较大,我对事物的看法很稳固,而他过于年轻脆弱,加上经历过很糟糕的事情,他可能……
:您认为他的程度不够?
:大概是这个意思。
:友谊大多建立在相同的喜好和脾性互补上……(说了一大堆)
:不好意思,让您听了这么多废话。
:(沉默,凝思)如果我做一些事情,增加他对友谊的程度,是否可行?
:您一如既往善于行动,您说的是哪些事情?能举例一下吗?
:你不认为可耻?
:如果是善意的、正向的行为没有什么不可以。
“先生,陆医生今天过来,是拿格兰菲迪吗?”施乐站在酒柜前询问。
“生姜味最浓的。”
将格兰菲迪21年放到餐桌上,施乐在秋嘉泽有些促狭的目光中赶紧回到书房。
那张晚点就运过来的床再也没有音讯,客卧变成施乐学习的书房,施乐学习很刻苦,有时候能在里面坐一整天。
被秋嘉泽察觉后,他时不时让施乐帮忙拿些东西,顺便考考小知识。
从喜欢的威士忌到身上的西装,再到腕表。
也可能是领带或者袖扣。
一开始施乐回答不上来,晚上就被秋嘉泽整得有点惨。
之后,施乐开始向白丽学习这些东西。
除了第一次性事秋嘉泽的凶猛让施乐不适,之后都很和谐。
施乐有时候分不清秋嘉泽是希望他增长见识,还是借题发挥。
施乐有些不确定地猜测两者皆有,后者占得比例更大。
因为秋嘉泽惩罚他的时候,比平时要凶猛一些。
一起吃饭的时候,施乐安安静静坐在一旁。
陆运看了他几眼就不再关注。
“我看见你在大西路上设置的马具专卖店,看起来很不错。”
秋嘉泽淡淡地说,“一天的客流量不超过两位数。”
陆运操了一句低低笑起来,“你有钱没地方使能不能给我换辆车,他们说我是暴发户。”
秋嘉泽瞥了陆运一眼,“不是吗?”
他又说,“你应该为这个身份自豪。”
没毛病。
陆运笑得更厉害。
“左右两边是陈家的,他们想拿下中间这家扩充店面,去年出的计划。”秋嘉泽笑着解释。
结果被秋嘉泽将中间的店铺弄下来,如果秋嘉泽不让,他们的计划就会泡汤。
据陆运所知,这两家店是陈家最盈利的店铺,一开始只有一间,做好后一直等机会拿下两边,结果只拿到隔着一家的,当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结果另一家也做起来,于是就很尴尬了。
陈家跟秋嘉泽没有什么矛盾,就是三年前秋嘉泽刚回来时,他们欺负秋嘉泽外来户,抢了几次秋嘉泽的标,秋嘉泽没找麻烦,结果在这里等着。
“你真会恶心人。”
“陈家败家子将家里败得差不多,就靠这两家店周转,如果翻不了身,以后就没有陈家了。”
“你让他们翻身吗?”陆运故意问,眼睛瞟着施乐,他知道施乐在听。
陆运觉得秋嘉泽在施乐心中的形象过于高大光辉,像被洗脑一样。
秋嘉泽不是这样的人,世界上也没有这种人。
陈家势颓,但人脉还在。
一直以来,试探秋嘉泽的人不在少数。
秋嘉泽不耐烦应付,这是一个好机会。
何况,秋嘉泽做事从不只为一个目的。
秋嘉泽喝了口酒,“看命。”
那就是不会让他们翻身。
“先生,陆医生我吃完了,先进去写作业。”
陆运看见施乐翘着嘴角朝卧室走,显然很满意秋嘉泽的做法。
陆运看着施乐的背影说,“秋嘉泽,你在玩火,狂热信徒都会烧掉自己的神。”
陆运在二十岁跟秋嘉泽碰上后,两人就成了朋友。
他们一起从威尼斯地下赌城逃出来。
之后,秋嘉泽将陆运送进医学院,而自己进军时尚界,两人很少再见面。
再见面是五年后,秋嘉泽半夜打电话让他找一种违禁药物。
陆运二话没说撬了导师的药柜,连夜开车去米兰给他注射。
那时
', ' ')(',他才知道秋嘉泽有个不为人知的性癖,对美少年容易产生性冲动。
国外青少年放得开,秋嘉泽的条件随便玩。
但是秋嘉泽让他帮忙找的药物,一种改变体内激素的药物,从那以后,秋嘉泽不再碰任何男人。
秋嘉泽不是畏惧法律和道德的人。
陆运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碰男人。
而现在又碰施乐。
秋嘉泽偏好美少年的性癖看起来像个蒙着浓雾的谎言。
陆运没有深究好友秘密的想法。
但他不希望秋嘉泽遇到麻烦。
秋嘉泽不可置否,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陆运。
陆运紧张的心松了松,秋嘉泽这个样子有点像刚谈恋爱的脑残。
下午的时候施乐又被秋嘉泽弄出来。
没法学习,施乐索性挑了一部英语片练习听力。
秋嘉泽在餐桌上处理公务。
陆运装模作样靠过来一起看,他发现施乐跟着模仿,几乎没有声音,只有嘴唇在动。
“让秋嘉泽把你丢国外读几年书就好了,你这样累不累?学半天也不地道,口音还重。”
施乐没有理会陆运,他不想出国,如果秋嘉泽去国外,他才会考虑这个可能。
他只是想站得离秋嘉泽更近。
“先生中文就很好,但先生三年前才回国。”
这……
陆运心想,秋嘉泽是个怪物。
曾经,他也将秋嘉泽错认成落难的留学生。
秋嘉泽的笑声远远地从餐厅那边传过来,“我母亲是华人。”
陆运得意地说,“看见没有,语言环境的重要性。”
施乐有些好奇地瞥了秋嘉泽一眼,陆医生好像也不太知道先生家里的事情。
“但是先生的意大利语很好。”
这也是陆运曾经疑惑的地方,他们两个人在欧洲躲避黑道追杀时,秋嘉泽带着他满欧洲乱窜,不要说意大利语,他感觉秋嘉泽是个欧洲通,走到哪里就换哪种语言,对地理又熟,活脱脱把那些意大利土着给甩掉。
后来知道秋嘉泽的身份,那个极有距离感的身份并未推开两人间的距离,在陆运心里,秋嘉泽始终是那个跟他一起逃亡过的秋嘉泽。
秋嘉泽的笑声再次飘过来,“我奶奶是混血,混得挺多,加在一起七八种。”
施乐仔细端详秋嘉泽的容貌,秋嘉泽除了眼瞳是琥珀色,并没有明显的混血感,但是他的五官确实比亚洲人深邃。
“那您的父亲呢?更像哪国人?”
秋嘉泽琥珀色的眼瞳暗了暗,又恢复正常,“他?去世的太早,我印象不深了。”
施乐顿了顿,马上转移话题。
秋嘉泽想起端起的那把猎枪,同样琥珀色眼睛的父亲愤怒地冲着他大吼大叫。
他无法形容父亲的性格,那不是人类应该有的性格,大约就是血缘混得太多,才出来这么一个怪物。
偏激、易怒、占有欲、控制欲极强,玩世不恭又不具备任何责任感。
他父亲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那他到底敢不敢开枪,面对一个把自己当成世界主宰一样的父亲。
屏幕里发出一道爆裂声,主角们灵敏地扑向一旁躲避危机。
秋嘉泽勾起浅笑低下头。
他那不可一世的父亲,大吼大叫地指着胸口,“秋,你有种就开枪呀,冲你的父亲开枪呀,你这个胆小鬼,孬种,你跟你的妈妈一样……”
砰!
秋嘉泽笑得更加开心,居然有那么蠢的人,遇到危机不是灵敏的躲避,而是冲着凶兽叫喊着冲他开枪。
秋嘉泽跟他的母亲从来不是一类人。
他是凶兽。
那一年,他十七岁。
开始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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