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白逸一刻也不舍得离开自己的爱人,除了上朝,还有某些必須要出宫处理的事物,其他时候他都是能粘着龙夕便使劲粘着。
普通的国事,他都会在寝宫内的书案上处理,一抬头便能看见龙夕安静的侧颜,这令他无比安心。
龙夕的身体依然没有好转,太医还是那句话,积郁成疾,心病还需心药医。
关于白凛风的亨情,白逸不敢太早让龙夕知晓。
虽然他有九成的把握确定,那画像上的人就是他们的儿子,但他还是不能冒险。
万一他不是呢?
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龙夕已经承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白逸只要想起龙夕的现在的身体状况,便会无比痛心。
早年龙夕是不愿意到白泽和亲的,最后被老龙帝逼着终归来了。
他身为龙国皇子,为人亲和,却又与任何人都保持着淡淡的距离 ,被他那双淡棕色的眸子望着的时候,只觉得这人孤傲清高,气质超然。
用一句话形容便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龙夕到了白泽以后,对任何人都很好,对于犯错的宫女太监也都宽容大量,唯独没给过白逸什么好脸色。
年轻冷酷的帝王却一眼便看上了他的新后,狗腿子一般千倍百倍地对他好,跌破了一众宫女太监的眼。
刍年白逸的样貌在白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年轻俊美,对不相干的人冷漠无情,对龙夕霸道溫柔,有时候忍他生气了也任他打骂,绝不还手。
而龙夕在任何人面前都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唯有白逸有本事将他气得跳脚,偏偏又对他宠溺至极。
时间一久,再冷的心也被融化了。
后来,他们很自然地相爱了,不久后生下一个儿子,便是白凛风。
可谁能想到,在白凛凤十五岁的时候会出这样的变故。
那般清冷淡漢的人儿,却因为忧心自己的孩子,而终日卧病在床。
用完午膳,白逸坐着金撵回到御书房的时候,夜仅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宰相服,衬得皮肤白净,一双细长的丹风眼微挑着,快到50的人了,看上去也不过30多岁,保养得极好……
看样子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他的脸颊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
夜仅见到白逸便跪下行了礼。
白逸说了免礼后,看着他被冻红的脸颊,忍不住打趣道。
“夜仅,你来得这么早作甚,若是冻坏了身子,张将军还不得来找朕的麻煩。”
当年张芮还只是白泽的一个小将军,夜仅却已经是宰相了。
他武功高强,为人豪爽,胆子极大,不仅喜欢上了夜仅,还扬言非他不娶,这件事情当年在白泽传得沸沸扬扬,把夜仅气得不轻。
夜仅出生书香门第,从小父母便为他定了娃娃亲,行了成年礼后,娶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谁想成婚当天,张芮竟将新郎夜仅掳了去,生生搅黄了这门亲事。
后来黄天不负有心人,在张芮的死缠烂打下,夜仅半推半就地跟他成了亲。
当年的小将军已经成了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唯一不变的是,还是一样的宠老婆。
夜仅抵尬地笑了两声,心想皇上还是这么老不正经,口中却恭敬地回道。
“皇上说笑了,张芮?军事缠身,哪有心思来关心臣的身体,更没有时间找皇上的麻烦。”
“朕开个玩笑,别认真啊。”
知道夜仅脸皮薄,白逸便不再调侃他。
御书房内,白逸拂了拂袖,坐上金色的龙椅,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白逸将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述了一遍,接着抛出了一句话。
“夜仅,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什……什么?太子找到了?”
夜仅细长的丹风眼微微睁开,他乎日里说话极有水平,出口成章,此刻却因为白逸的话结巴起来,藏在袖子下的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发抖。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消息了……
夜仅作为白凛风的老师,传授他毕生所学,在他身上领注了全部的心血,自然是感情不浅。
“恩当务之急,是怎么将风儿安全带回白泽。”
白逸见他眼眨微红,也不说破,顿了顿继续说道。
“风儿在凤国的身份特殊,不能贸然将他带出來。他虽然不受逍遥王待见,但是逍遥王府少了一个王妃,必然会引起重视。”
夜仅的失态也不过一瞬间,他很快慎定了自己的情绪,沉吟片到后说道。
“皇上说得是,若是逍遥王发现王妃不见,便会下令封锁城门,到时恐怕无法妥全带着太子脱身。”
“皇上可想过强攻?”
夜仅试探性地问道。
白逸摇摇头,立刻否决了这个计划。
“不可,白泽的兵力虽然压了凤国一筹,胜算虽然大,可若他们知晓了风儿的真实身份,恐怕会对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