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参加军队以后,他和许舟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从以前的日夜相伴到三五个月不回家都变成常事。只要每一次回家,他都能惊奇的发现,舟舟又长高了,变胖了一点,学会自己做饭了,说话渐渐流利了,但看见他的时候却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傻傻地往他怀里钻,用软软的童音叫着哥哥,这几乎成了整个枯燥乏味的军旅生活里唯一一点安慰人的慰藉。
许侧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那里准备记录整个过程的微型纽扣摄像机已经被他扔掉,他不能拍下这一幕,不能把舟舟放在风口浪尖,而自己虽然说给在这次行动中给了一个副队的位置,但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发言权,除了队长没人跟他说过话,他们认为自己是靠关系加入这次活动的人,如果他真的有关系手段,还会让自己和弟弟十年间活得那样胆战心惊吗?
参军不过是为自己和年幼的弟弟的未来所走的一条捷径,以命搏命,通常赢得越多,最后输得最惨。
许舟瞪大眼睛看着这一段影像资料,突然他的眼瞳紧缩,动了,那个……人的手指动了,它是活的,泡在福尔马林液体里的人……是活的。
或者说他又活过来了。
许侧也立刻感觉到了,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和舟舟长得一摸一样的人,从手指的抽动,到整个身体痉挛的抖动。
突然,少年人睁开一双没有眼白的眸子,咖啡色的瞳子填满了整个眼睑,显得浑浊古怪,他直愣愣地盯着许侧,一瞬间有点呆傻。
许侧同样震撼地看着苏醒的少年,那双几乎只有在噩梦里才出现的眼睛,活生生的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差点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
猛然间,少年人张开嘴巴,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动作迅猛犹如狡兔,狠狠地要在许侧手背上,刺破皮肤,就像一条张开的小口,大股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许侧的另一只手抬了起来,他瞬时就能劈下去,但却生生停住了,对着一张酷似许舟的脸,他想他永远无法下手。
“你是谁?”许侧拖住少年人的下颔,逼着他离开自己的手,声音沉下来,一字一顿地问道:“告诉,你是谁?”
为什么长着和我弟弟神似的脸,就好像舟舟一瞬间长大了?
“呀呀……”少年人的声带很脆弱发出像小动物一样的细小声,吱吱呀呀的像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傻傻地笑了起来,“咯咯,咯咯……”
听起来就像是在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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