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听你念叨着娶媳妇,娶了这些年也没个动静。每次朕要给你赐婚,你非说要娶个两心相悦的;朕让你多去各府的宴会走动走动,你倒好,天天窝在府里捯饬你那些古玩龟甲啧,两心相悦,照你这样,再等一百年都不见得寻到。
诶,陛下你这话就扎心了。感情这回事急不来的,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嘛。司空曙刚想说你虽有满宫妃嫔,不也天天被朝臣催着生娃,咱俩半斤八两,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太监总管常喜快步走来。
他站定脚步,弯腰恭顺道,陛下,长公主殿下来了。
阿姐来了。元珣捏着枚白玉棋子摩挲着,对常喜道,快请进来。
对面的司空曙一怔,神色微动,看着棋盘的眼神有几分虚浮,轻声道,陛下,这长公主来了,要不臣先告退?
元珣抬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局棋还没下完呢,就想跑?你现在跑了,一品斋的饭还是得请。
司空曙怔了怔,只好继续下棋。
原来你们在这下棋呢。长公主缓步走进来,她今日穿着一身淡青色银线团福如意锦缎长袍,发髻高耸,两边各插一把半月型镶珊瑚玳瑁蜜蜡梳蓖,一支缠丝变形赤金镶珠凤簪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摇曳着,大气又不失华贵。
司空曙见到元瑾瑜,忙起身行礼,微臣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金安万福。
子言不必多礼。长公主抬了抬手,微微笑道,你们下你们的,我正好在旁边看看。
常喜赶紧搬了张紫檀透雕卷草纹圈椅上前,长公主施施然坐下,端起茶杯抿了口,又探着身子扫了一眼黑白棋子纵横交错的局面,轻笑道,陛下,看来这一局你要输了。
那可不一定。元珣撩起眼皮看向对面有些魂不守舍的司空曙,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子言,到你下了。
瞧他狂的!子言你可要好好下,可别输给他了。长公主调笑道。
是,是司空曙垂眸应道,沉思片刻,落下一枚黑子。
长公主一脸悠闲的喝茶观战,眼见着两人来回下了好几招,原本局势大好的黑棋渐渐落了下风,不由得皱起眉。
她本想开口点拨,又想起观棋不语真君子,只好抿了抿唇憋着。
等元珣最后一招白棋落下后,一局棋也成了定局。
子言,你输了。元珣低沉的语调带着几分笑意。
微臣棋艺不精,让陛下和殿下见笑了。司空曙惭愧的拱了拱手,眼角余光瞥见长公主往自己这边瞧,手指不觉收紧了些。
你可是咱们大梁棋艺最为精妙的大国手,若你都是棋艺不精,那我岂不是个臭棋篓子了。长公主轻声道。
殿下谬赞了,微臣惭愧。司空曙讪讪笑了下,很有眼力见的起身,想来殿下是有事要找陛下商谈,微臣先行告退。
元珣见他这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倒也没再留他,轻声道,去吧,但你可别忘了一品斋的酒席。等朕什么时候有兴致了,就去你府中找你。
是,是,臣静候圣驾。司空曙拱了拱手,又朝着长公主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长公主道,你看看你,本来他都要赢了,你好好地说一句不一定,吓得他都不敢赢你了。
阿姐这话可是冤枉我了,子言与我下棋,从不因为我是君王而避让我。元珣慢条斯理的捡起桌面的棋子,瞥了一眼长公主,他输,是因为心乱了。
心乱了?长公主一怔,凤眸闪过一抹异色,随后板起一张脸,瞪了元珣一眼,别胡说八道。
元珣不以为意。
长公主正了正神色,想起自己前来的正事,轻声道,前段时间你一直忙着闹灾的事情,我也不来催你。现在灾情已缓,那些新进宫的妃嫔也都见一见楚相夫人都来我府中拜访两回了
元珣,嗯。
长公主急了,你别总嗯嗯嗯的,给我句准话。
元珣面露无奈,直接扬声将常喜叫了过来,吩咐道,将库里那件三秀双清绿玉如意送去明月宫,顺便跟她说声,朕今晚去她那里用晚膳。
奴才遵命。常喜一叠声应下,忙下去办了。
阿姐,这样行了吧?元珣看向长公主。
你也别嫌我啰嗦。长公主松了口气,轻轻抚过手上的红宝石金戒指,又提起锦绣轩来,听说这沈美人挺讨你欢心的,嗯,我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话说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临幸她?
这话说得直白,元珣差点没被茶水噎着,黑着脸看向长公主,阿姐!
长公主一脸正气,???
元珣放下茶杯,她还小。
没有直接拒绝,也没说不喜欢,只说人姑娘小所以阿珣这是上了心?
长公主顿时喜逐颜开,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中意她,也不急这么些日子。你平日里没事就多去她那里坐坐,对小姑娘好一些,她心思单纯,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