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里面只剩下方子朝一个人。
他慢吞吞地从广塌上下来，光脚走到铜镜前，光洁朦胧的镜面反射出他十三岁的脸——上挑的眼尾，小巧翘挺的鼻子，嘴唇软而红，皮肤更加是白而剔透，毫无瑕疵。
虽然是稚气未脱，到底也算的上是眉眼如画了。
方子朝看着镜子里的人，没什么表情，忽然就想起刚才赵琞对他说的那番话。
“……你总归是要适应的……“
“等我适应？适应什么？“方子眯起眼，冷笑一声，“老子掏出来没准比你还大呢。“
沐浴之后，方子朝浑身的不自在总算是好了些，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赶走了春晓，放下幔帐，一个人盘腿在床上细细思索。
他下山已经有半年了，当初走的时候，和苏遥观说什么要找杀父仇人，说得情真意切连自己都要感动了，但是现在却除了几个人不知真假的说辞外，他根本一点有效线索都没有，更不要说报仇了。
倒是遇见皇后，倒是个意外之喜……
一想到欢欢，方子朝的目光便柔和下来。
只是一想到方家的事情，他又忍不住皱眉：那个嫖女人的小公子说什么他是前朝太子，这话也不知道可不可信。如果这事情是真的的话，那他的“杀父仇人“可就是先皇了……
不过先皇早就在三年前登天了，而方子朝向来是一个不大喜欢“负债子偿“这种行为的人……
主要吧，还是他和方家才一起过了五年……感情什么的虽然有，但是还真没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