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到先查夜幸的?”盛他又换了个方向,看似无意地试探道。
沈渡津手部动作凝住又松懈,也更加随意道:“云河公园和画室都没人,夜幸也不是那么难以联想到的地方。”
“我随便猜的。”他闭了闭眼。
他这话说到后面都有些中气不足。
盛闵行怀疑:“真的吗?”
“我没说谎。”他说着,很不自然地将脸偏向窗外。
又来了,那种骗人的窘迫感。
今天大概不是什么吐真言的好时机。
他这样子让盛闵行刚才因为手下人的疏忽产生的阴霾都扫去大半。
盛闵行笑道:“我说你撒谎了?你像是在不打自招。”
此地无银三百两学得透透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渡津将头低得更低。
那抹笑消失得要比预想中的快,他又微微正色道:“我刚才看消息半天,你知道陈瀚给我发了什么吗?”
沈渡津:“不知道。”
“他跟我说,我手底下的人没把复缙看紧。”
“我知道。”沈渡津闷声说道。
他轻轻闭上眼,手在鼻峰间按压着,试图缓解。内心的焦躁。
盛闵行刚才火气正盛那模样他又不是没看见。
但是奇怪,他手下的人办事不力,他不是默许的吗?
这个想法在今晚无数次占据沈渡津的脑海。
合同已经谈妥了,就差最后一步。
临门一脚前,盛闵行放松了警惕,很正常的事。
所以他每天在夜幸见到复缙,应该都是盛闵行知晓且不愿管的。
好怪。
盛闵行眉间聚起一座小山峰,沈渡津这人真是,除了会说知道与不知道,什么也不会。
“他还告诉我,复缙今晚在夜幸。”
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般在车里炸开,沈渡津猛然睁眼,心脏因还没有适应机体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跳得飞快。
他有些匆忙地说:“碰巧而已。”
“碰巧?”盛闵行好像抓住了什么,“那好,你今晚有见过他对不对?”
沈渡津咽了口唾沫,异常口干舌燥。
他在心虚些什么,他不该心虚才对。
“见过。”他垂眸缓缓道。
今晚或许是个好时机,他那张几周前就该出的牌,是时候出去了。
盛闵行有些了然,这还得益于陈瀚的办事效率高,短短十几分钟里就顺藤摸瓜摸到了夜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