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丽抹了抹眼角的泪光,“望北,姐求你件事行吗?”
舒望北早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并不搭茬,只冷眼看她。
舒丽见了他这个样子,心中暗恨,但想到自己的目的,暗自咬牙忍了下来。
“照理说,我一个姑娘家的,不该说这话,可我妈去的早,爸爸和哥哥又不管事,只能我自己出面张罗了。”舒丽咬了咬嘴唇,“望北,咱们都是姓舒的,是实实在在的亲戚,你拉姐一把吧。”
舒望北都想笑了,这个姐姐看着人还挺灵光的,原来是个脑袋不清楚的,求人竟然求到仇人身上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舒望北说。
舒丽面上带了祈求,“不难的,我看得出,你跟周犁关系处的不错,他肯定信你的,你只要在他面前多说说我的好,以后有机会让我们多见见面,多相处,我相信他会喜欢上我的。”
舒望北嘲讽的笑了笑,“他跟我关系好,是因为我是他哥的伴侣,我对他可没那么大影响力,不过你想让我在他面前说说好话,也不是不可以......。”
舒丽听了他前半截话,还以为舒望北会拒绝他,没想到说到后来又有了转机,于是眼神满含期待的看他。
“让你爸把那一万块钱还回来再说。”舒望北接着说道。
舒丽眼神一变,脸上有些绷不住了。
舒望北站起身,“我还得看书,你自便。”
舒丽也站起身,强忍着满腔怒意,牵强的扯出个笑来,“那我先回去,不打扰你了。”
舒丽走了以后,舒望北去书房看书,他想背奶奶去客厅看电视,奶奶不肯去,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时不时喂他口苹果,帮他捏捏肩膀。
舒望北转头看她,“奶奶,我不帮她,你不会怪我吧?”
奶奶摇头,摸他的额发,“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那么拎不清,她自己瞎了心思的惦记人家,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你别多想,好好学习,要是将来能考上个好大学,奶奶死都瞑目了。”
舒望北点点头,刚才被舒丽弄出来的心里那点难过顿时没有了。
老天爷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不会让自己陷入这些前仇旧恨里不可自拔,他想利用这次机会享受生活,爱自己想爱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浪费光阴,不纠结埋怨。
当然,他不是圣人,不会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过,那样的话他对不起他的母亲,也对不起自己。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当然会把他们一家所承受的全部回报给大伯一家。
晚上周犁吃完饭准备回去的时候,舒望北叫住了他,两人在院子里放了小凳子,坐下来慢慢聊。
“你准备找对象吗,喜欢什么样的?”舒望北直截了当问。
周犁一边眉毛挑了一下,用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他,“原来男人嫁人了也会这样,我还以为就我姨那种三姑六婆会八卦这种事呢!”
舒望北没好气的拍了他肩膀一下,“我是给你提个醒,有人惦记上你了,你要是不愿意就干脆点儿,别嬉皮笑脸的跟人家瞎闹,到时候赖你身上看你怎么办。”
周犁嘴巴张的挺老大,“呦,我们憨厚朴实的小望北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尖酸刻薄了,你说的是你大伯家那个舒丽吧,你放心,我对她没兴趣,再说了,你别以为我跟谁都这么近乎,也就是喜欢你......主要是您是我哥夫,长兄如父,作为小辈我必须敬爱您尊重您。”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周犁反应格外迅速,他神色如常,两段话之间无缝切换。
舒望北快速反应过来,挺起胸膛老气横秋的拍了拍他肩膀,“好弟弟,哥夫会努力给你做个好榜样,咱们共同努力,共创咱们老周家的辉煌。”
周犀转动着轮椅,悄无声息的滑过了门口。
周犁拍拍胸口,刚松了口气,就见周犀又转了回来,看着他道,“昨天你说脏话了。”
周犁茫然,“什么时候?”他早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
“望北,你告诉他。”周犀说。
舒望北瞅了他一眼,我去,周老师什么时候学会挑拨离间了。
周犁面色不善的看向舒望北,舒望北举起双手,“我忘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去买菜,你们先聊。”
说完转身就往外跑,跑出去挺远了,自己还忍不住偷着乐。
他路上走的急,没注意拐角有人过来,一下子跟对方撞了个满怀,他抬头一看,是个挺面熟的长得挺好看的年轻女孩,怀里抱着的一沓书掉的满地都是,顿时觉得万分不好意思,一个劲儿说对不起。
“你是奋斗中学的老师吧?”舒望北想起来好像在学校里见过,就是没说过话,于是一边帮忙捡书一边问道。
那女孩脸有点红,神情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很急迫的想要把掉在舒望北脚边的一张书签拿起来。
舒望北没多想,顺手把书签捡了起来递了过去,那女孩动作飞快的一下子抢了过去。
舒望北的视力极好,就在那一瞬间,他就看清了书签上特别熟悉的字体,还有那上面的一行字: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那女孩道了声谢,急急忙忙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