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依言变成了灰狼,身上果然也没有毛衣的影子。
陆迩凑过去, 想伸手摸一把灰狼的背毛,抬头就看到角充满醋意的委屈眼神,差点笑出声。
考虑到角的感受,陆迩没有上手, 叫勇过来,指了指灰狼的背毛:“勇,你摸的多,感受一下烈这里的毛毛有没有什么不同?”
勇脸色一僵:“我没怎么摸过啊!”
不过陆迩的请求肯定有他的意义,勇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依言过来在烈的后背上捋了捋。
灰狼感受着勇温热的手的爱抚,亲昵地在勇胸口蹭了蹭。
摸了两把,勇察觉到了异常,迟疑地道:“好像……厚了点?”
这里的毛毛的厚度比他平时摸起来的感觉厚实了不少。
陆迩点点头,证明了心里的想法:“也许兽人们自己的毛制成的衣物,穿在身上可以无缝在人型和兽型之间切换。”
就像兽人们的兽皮裙一样,从兽人身上脱落的这些毛毛,仍然和它们的主人有着某种联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显然兽人们换下来的毛毛最适合的用途还是用来制作专属于兽人的贴身衣服。
陆迩不由自主看了角一眼,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角穿着纯白的毛衣、顶着一头银白的短发将会显得多么高冷禁欲。
以前陆迩就头疼过怎么解决兽人们的衣服,还考虑过怎么寻找具有弹性的材料;结果现在才发现,答案其实就在兽人们自己身上。
“你们可以考虑把毛衣改一改大小换回来穿。”陆迩对烈和勇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这样哪怕狩猎的时候也可以穿。”
烈变回了人型,铅灰色的眸子扫了勇一眼,有些犹豫。
——他当初送自己的毛毛给勇,就是想让勇全身都裹在自己的气息里。
现在换回来,不就没用了吗?
不得不说,强悍的兽人大多数都是占有欲极强的生物。
无论烈也好、角也要,看中的猎物都想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完全覆盖在自己的气息下。
和角在一起之后,陆迩大致理解了兽人们对自己喜欢的对象是多么小心眼,之前又看出了烈和勇的关系,现在大致猜中烈的心思,补充了一句:“反正你们两个的衣服都在一起。”
这句话打到了烈的心坎里。他点了点头,神色如常:“我去找白须帮忙。”
白须和多羽现在住在一起,编织手艺突飞猛进,把毛衣大小调整一下应该不难做到。
勇差点跳起来:“要找姆父?”
虽然换毛衣这件事是陆迩的意思,但自从那天喝醉酒之后,勇一看到白须,下意识就觉得心虚,总是刻意跟烈保持一点距离。
烈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对上那双看起来有点凶的铅灰色眼眸,勇结巴了一下:“没、没什么……”
陆迩看在眼里,含笑不语。
他大概清楚勇和烈在打什么机锋,但这是那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陆迩不打算多管闲事。
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在为了最基础的生存而努力,道德和是非观都很原始;但相对的,他们对欲望和感情的追求也更加野性,几乎不存在内心的束缚。
来自现代社会陆迩自然清楚“性取向”这个词划分之下的小众群体面临的压力和歧视,不打算把那些条条框框带到这个世界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个银发的狮子兽人,正好对上角的视线,微微一笑。
何况如果按照现代社会的审美看,他现在也弯了。
……
陆迩的新发现让部落里的兽人们惊喜不已。
他们也知道那柔软舒适的毛毛做成的衣服穿起来特别舒服,但他们随时随地都要应付野兽的袭击或者变成兽型做苦力,真要穿衣服,损毁率肯定不小。
从自己身上脱落的毛毛要攒着用来讨好亚兽,哪怕康这种没人可送、给自己织了一件衣服的兽人也不舍得穿出去。
因此这么久以来竟然从未有人发现过。
而得知自己的毛毛织成的衣服可以在变成兽型的时候回归到自己身上,兽人们立刻充满了热忱。
像烈和勇这样能简单修一下就互换的情况,在其他兽人和亚兽的伴侣关系是不存在的。
他们只能重新织。
但是他们上一次替换下来的毛毛都已经拿去给自家亚兽们织成衣服了,只能期待着寒季结束的换毛。
这时那些单身兽人们可算是扬眉吐气了,穿着合身的毛衣走在雪地里昂首阔步,时不时变成兽型摇头摆尾大肆炫耀。
酸的一些兽人甚至想直接剃了毛织毛衣。
那些兽形身上几乎没毛的兽人、像实,就只能抱着滑溜溜的自己欲哭无泪。
没毛没人权?!
……
陆迩把他的一身纯白的毛衣毛裤拿出来在角身上比对了一下,叹了口气:“估计很难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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