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迩听到角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陆迩心中一边紧张一边默念“生理需求是伴侣生活之间的正常需要,你是个正常男人,没什么可害羞的”。
没想到就在他的心理建设做好的时候,对面那个全身散发着浓烈的野性荷尔蒙的兽人却忽然跳下床,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了。
陆迩愣在当场,甚至忘了叫住他。
——怎么回事?
……
角跑出屋子之后,直接跑到神坛部落来的一行人屋子门口,也没顾上现在漫天的星光,“嘭嘭嘭”地敲响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战才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谁啊,这么晚了?”
“祭祀睡了吗?”
“睡了也被你吵醒了。”战没好气地道,“什么事?”
“跟你没关系。”角对战毫不客气,敷衍了一句,就往里走,在里屋见到了靠在炕上打哈欠的老祭祀。
老祭祀耳朵还算灵,听到了角和战的对话,见角这么晚了还来找他,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让自己清醒点,严肃地问:“出什么事了?”
角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忽然又察觉到哪里不对,扭头看向正要进里屋的战:“你先出去。”
战一愣,深深吸了口气,咬牙收回了自己迈了半步的右脚:“你们支开我现在都不找理由了吗?”
角现在根本顾不上亲弟弟的心态,督促着战退出去之后,才小声问严阵以待的老祭祀:“祭祀,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和绿耳不再怀崽儿?”
老祭祀:“……哈?”
“绿耳之前生崽儿的时候多危险你也看到了,我……身上生命之力这么强,再让他怀上了怎么办?”角十分严肃,碧绿的眼眸中在深夜还泛着担忧的光彩,“祭祀,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趴在门板上偷听的战听得牙痒痒。
老祭祀从未听过这么自信、这么怪异的问题,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腾起的怒火:“你就为了这种事大半夜把我叫醒?”
“这不是小事。”角想起陆迩生育那天自己握着陆迩的手,感受着怀里的伴侣一点点散去生命的绝望感,声音瞬间地了下来,“我不想他出任何事。”
如果没有避孕的合理办法,他宁愿忍着自己的**,永远只抱着他的亚兽单纯地睡觉。
当日的景象老祭祀是亲眼所见的,心口怒火散去了不少,斜睨了角一眼,叹口气:“正好我身上带着无根草……你们睡觉之前吃一片,一晚上怎么搞都不会怀崽儿。”
角连忙帮忙点起油灯,方便老祭祀找到那种无根草。
拿到无根草,角如获至宝,刚想离开,又想起一件事忘了问:“这是我吃还是他吃?吃了有没有什么问题?”
“谁吃都行。”老祭祀没好气地道,“吃了没啥问题,就是很苦罢了。”
角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战这才走进来,神色复杂地回头看着角的背影,叹息了一声:“这就是有伴侣的兽人吗?”
还好他没打算找亚兽。
老祭祀打了个哈欠,又往炕上爬:“行了,你也出去睡吧。”
这几天他们的安排都是老祭祀睡在炕上,战和雪豹一起趴在外屋的兽皮毯上。
“等等祭祀,我正好有个疑问。”战叫住他,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会随身带那个东西?”
无根草怎么看也不像是出门必备的药草吧?老祭祀带这个干什么?
老祭祀微微抬了抬眼:“给你准备的?”
“我?”
“你以前不是跟首领嚷嚷不想要幼崽,被首领揍了一顿么?你找到喜欢的亚兽了,我可不得给你准备好。”
战傻眼了:“我啥时候找到喜欢的亚兽了?”
“你不是织了个手套吗?按照红木部落里的说法,兽人是给喜欢的亚兽织这东西的吧?”
当初战他们带着纳塔回去的时候,介绍红木部落的习俗风景没有那么完整。因此老祭祀只知道兽人们会为喜欢的亚兽织东西,不知道这一点最关键的是要用兽人自己身上的毛毛,也不清楚现在红木部落的兽人们换下的毛毛都用来给自己做衣服了。
战脑袋一转就知道怎么回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他为了练习编织从茫身上顺的毛毛竟然招来这么一个大误会,只好无力地解释:“没有,那只是我拿来练习的。”
老祭祀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敷衍着“嗯”了两声,转头就睡熟了。
战:“……”
……
角吃下一片无根草的叶子,果然苦得他舌头发麻,赶紧又去喝了两口水,咬了一口红薯干,才驱走嘴里的怪味。
待会要和陆迩亲吻的,他可不想让他的亚兽也尝到这么苦的味道。
兴冲冲地回到屋里,陆迩已经在炕上躺下。
——难道陆迩睡着了?
角顿时感觉被泼了一盆凉水,还是有些不甘心,爬上炕抱住陆迩,嘴里轻轻唤了两声:“陆迩,陆迩?”
陆迩呼吸均匀,根本没有反应。
角失望地躺在陆迩身侧,有心想再叫几声,又不舍得吵醒他的亚兽,只好把陆迩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感受着怀里的温软,努力平复自己的冲动。
冷不防,他听到黑夜中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