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跑之前对方和他承诺终点会是天堂,当然原话要粗俗许多,但时年发现自己可能就是喜欢粗俗的,然后,他也兑现了承诺。
天堂真棒,时年想到这里,不禁笑了一下。
“你这里是画的吗?”对方忽然指了指眼角的位置,是那颗痣。
“不是,天生的。”时年用手指搓了搓,以证明它是天生的强生的。
“红了。”对方俯下身攥紧时年的手指然后在痣的位置亲了亲。
“可以再来一次吗?”对方问。
时年慢慢垂下眼皮,手攀上了对方的肩膀。
第3章无处安放
时年最后嗓子都哑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可能在干这事上有点天分,反正那种疼痛和拘谨他只在刚开始的有那么一点,没多久他就在对方的带领下共赴极乐了。
不知道对方觉得自己怎么样,时年想,反正他觉得对方挺厉害的。
“我没想到beta也这么棒。”对方还是点了根烟,他手指夹着细长的烟,动作很漂亮。
“也许只是我比较棒。”时年耷拉着眼皮不要脸的说,他想反正谁也不认识谁,对方想笑话就笑话去。
对方没有笑话他反而说时年是挺棒的,让他觉得很爽。
爽这个字,太直白了,可是时年喜欢。
时年的生活就是太不爽了,所以他在与对方身体交流的时候喊了好几次。
对方靠着床头慢慢抽完一根烟,他把烟捻灭后俯身又亲了时年眼角一下。
“我走了,房费我付过了。”
对方说完话就起身开始穿衣服,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留恋。
时年平躺在床上,他远没有对方那样潇洒,他现在屁股火辣辣的疼,喉咙发涩,嘴巴也干,他张张嘴,还是没说出一句话。
说什么呢?
你别走?
还联系吗?
有下次吗?
好像哪一句也不合适。
所以时年花了几秒钟选了最合适的一句话,他说:
“再见。”
时年一觉睡到自然醒,他迷糊糊的在枕头旁边摸索出手机,然后举到眼前看了一眼屏幕。
十一点,他很久很久没有睡到过这个点钟,即使放假的时候他也是早上七点就起床,十几年如一日,因为起太晚他妈会不高兴,他妈不高兴,全家都别高兴。
时年躺在在床上不想起来,他不知道起来以后可以去哪儿,昨天冲动之下离家出走,放纵一夜之后发现无处可去。时年想自己真是可怜,就像社会新闻上写的失足少年,不过失足少年们大多有同病相怜的狐朋狗友,而自己却是光杆司令,孤身一人。
终于磨蹭到了十二点,时年洗了个澡之后留恋的看了一眼房间,然后穿上衣服就离开了。他去退房的时候酒店前台告知他这间房是长包房,无需办理退房手续。
时年挑挑眉,没说什么,他想对方果然是个老手,那张他才睡过的床上不知道有过多少故事。
时年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直到手机响起,他才停下脚步。
电话是姜焕打过来的,姜焕问他在哪儿,时年随口扯说在家,姜焕在电话那头啧了一声,他说:“你爸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他说你彻夜未归,打你手机又打不通,我还想着要是我都联系不上你,就只得去河里找你了。”
“嗐,”时年低头踢走脚边的小石子,“跳河多丑啊,泡发了可不好看,我要死也得死好看点。”
姜焕是时年的发小儿,不是朋友,是发小儿。
就是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穿开裆裤到高中他总是你同学的那种发小儿。他俩认识时间虽长,但是说过的话不算多,朋友肯定是算不上,充其量只能说是不讨厌的熟人。
就像现在,姜焕居然以为他会寻死,一听就知道不了解他,时年是奉行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人,何况他的人生才开始,还有好多事他还没做过,比如他昨天白天要是死了,就享受不到晚上的快乐了,而且是特别快乐。
“反正我话带到了,你快给家里回个电话吧。”姜焕不耐烦的说。
“行,麻烦你了。”
时年挂了电话就给他爸打,他估计他爸打的准是他以前的号码,所以才打不通。
他爸和他一样是个beta,应该说他和他爸一样,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相时年随他的omega妈妈,偏柔一些,性格的话时年觉得自己谁都不像,他既不像爸爸敏感多疑也不像妈妈狂躁易怒,时年是灵魂深处闹革命,解释来说就是只敢腹诽,绝大多数时间不敢反抗。
因为反抗的结果就是流落街头。
最后时年还是回了家,他爸让他回去。
进家门的时候他妈站在一边冷笑说:“我以为你长出息一辈子不回来了呢。”
时年没说话,以他以往的经验来说只要接话就会有更多难听的话等着他。
“你就这么回房间你有没有礼貌?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还有你身上什么味道?你和alpha在一起着?!”
妈妈的问题像珠连炮一样,时年停住脚步,小声说:“没去哪儿,和姜焕一起着。”
姜焕是alpha,贫民窟里的alpha。
“你也好意思找姜焕?你看看人家姜焕多有本事,学习多好,这次高考我看得比你高几十分。”
时年说:“是是是,您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