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和祁斯年也下水游了会儿。
从上面看的时候觉得海面风平浪静,可真正进了海里,就觉得浪头拍打在身上的力道很大。白朗的游泳水平只能说勉强不被淹死,游了会儿就上了岸,坐在沙滩上看水里的祁斯年。
祁斯年游泳技术不错,动作标准,赏心悦目。他发现了白朗的目光,再次潜入水底,等离岸边近了,才从水下冒出来,边上岸边用手把额前的头发向后抹。
有水溅到白朗的身上,他用手挡了一下,笑着眯了眯眼睛。
祁斯年只穿了一条简单的深色泳裤,更加显得肩宽腰窄,腹肌漂亮,两侧的人鱼线分明可见,向下延伸进湿漉漉的泳裤里。身上闪着光的水珠一直滚落到笔直修长的双腿上。
祁斯年伸手把白朗拉起来,搂着他的腰摸到他晒得滚烫的皮肤,问:“涂防晒霜了吗?”
白朗说:“不是等着你给我涂吗?”
祁斯年看着他笑,拿起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抱住白朗的身体坐到阳伞下的躺椅上。
白朗乖乖趴在祁斯年的身上,任由他的手掌抚摸身体,把防晒霜均匀地涂在自己背部,突然笑了一下。
祁斯年拍了拍他的屁股示意他抬起来把裤子脱下来一些,同时看向他:“又在笑什么?”
白朗乖巧地翘起屁股,笑得眉眼弯弯:“就是特别开心。看到你就开心。”
祁斯年配合地笑了一声,手放在他的后腰上,贴着凹下去的线条来回移动:“喜欢这里吗?”
“喜欢。”白朗这次回答地很快,“只要跟你在一起都喜欢。”
祁斯年弯下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
白朗等了一会儿,不见祁斯年说什么,于是转过头去问他:“你说,我们也在这里买个房子好不好?等我们很老很老的时候,就到这里隐居。每天打开窗户就是大海和阳光,我拉琴给你听,你做饭给我吃。”
祁斯年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看着白朗的视线像是带上了灼热的温度一样。
白朗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爬起来:“你知道吗?我们的邻居里有好几位音乐家。除了音乐家,小镇上似乎还有一位曾经的总统。可惜我没有见过他。”
祁斯年似乎有些没想到:“你从哪儿听说的?”
“唐尼先生说的。”白朗把脸贴在祁斯年的肩膀上说,“他还邀请我们去最上面的私人花园,听说时间正好,那里盛放着大片的玫瑰。”
唐尼是他们的房东,是个头发灰白笑容和蔼的中年大叔。他在波西塔诺有好几栋度假小屋,是个不折不扣的富豪。
“等我们年纪大了,可以在这里开一个gelato小店,卖海盐柠檬和开心果口味的冰淇淋。没有客人上门的时候,就在路边演奏古典乐招徕顾客。”白朗托着下巴继续说道,“在阿马尔菲这样美丽的地方,就该演奏瓦格纳的曲子。克林索尔的神秘花园、圣杯骑士的信仰与希望……一定会很受欢迎的。我们的店说不定会成为全波西塔诺生意最好的gelato店,因为我们是专业的演奏家。你说对不对?”
祁斯年听得直接笑出声来,用手肘靠在椅子的扶手上,说:“那时候我年纪都那么大了,又要学做gelato,还要陪你在路边卖艺?”
白朗被“卖艺”两个字逗得“噗嗤”一下喷出了嘴里的冰水,想了想又觉得实在是很形象,乐得倒在祁斯年的怀里,笑得浑身发抖。
祁斯年伸手帮白朗整理防晒外套的帽子,又把他落到屁股上的裤腰往上拉。等白朗笑累了,才说:“那我们可要努力点了。”
白朗朝他看过去。
“告诉你一个秘密。”祁斯年笑着说,“刚才那个gelato店的老板就是你想要见到的那位前总统。看来……我们的小店很难才能打败他成为全波西塔诺第一了。”
“……”
*
玩了一个中午,两个人都有些累了,便在海边选了一家高档餐厅进去。
这个时间点早已过了午餐,离晚餐却还早。白朗特意挑了一个风景最好又安静的位置。坐在这里,能远远眺望隔壁的彩色拉韦洛小镇,还能看到滑翔伞爱好者从“天使之路”的尽头一跃而下,如同翱翔的鸟儿一样在海面自由盘旋。
既然来到了海边,自然要品尝海鲜。阿马尔菲海岸最值得品尝的陶罐海鲜汤被很快端上来,还有一种名为pappardelle的意大利面,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红色的浓汤里有整只的大龙虾和白朗从没有见过的鱼和贝类,用锡纸包裹得密不透风。盖子被揭开的瞬间,热辣浓辛的香气一下子伴随着海风吹散开来,实在是叫人难以拒绝。
“好香。”白朗咽了咽口水,被勾起了馋虫。欧洲人口味单一,从落地维也纳开始,还没有见到过这样红彤彤的料理。
祁斯年用勺子将瓦罐里橙红的汤舀进碗里,又把柠檬汁挤进去推到白朗面前,然后才给自己盛了半碗。
一口下去,阿马尔菲的热情奔放在口腔里淋漓尽致地爆开,包裹着柠檬的酸香钻进毛孔,化作汗水流了出来。
没有什么比酸辣鲜香更适合夏天的海边,配着加了冰块的啤酒,白朗吃得停不下来,最后嫌刀叉勺子都不好用,干脆上了手。
祁斯年没说什么,只亲手把龙虾和扇贝的肉挑出来,自然而然地递到白朗嘴边。白朗乖乖张开嘴吃了进去,慢慢嚼碎咽下去,然后干脆放下手里的东西让祁斯年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