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0节</h1>
李奕山正在做蟹黄炒饭。
刚才清洗好的那波大闸蟹已经上锅蒸好了,在厨师们的加工下,正在以飞一般的速度变成蟹粉。
现在正是吃蟹的季节,每到这个时候,蟹黄炒饭,蟹黄拌面,蟹黄豆腐,蟹黄小笼包都会卖到脱销。
光是热炒区,就至少有八位厨工在剔蟹粉。
葱花、姜末爆香,放入蛋液,米饭翻炒,因为蟹黄本身就足够鲜香,所以只需要简单的盐调味,然后放进一大勺蟹黄和蟹肉,期间不断翻炒。
只见李奕山把十几斤重的铁锅颠地像乒乓球拍,米饭一粒也没有洒出来,每一粒都均匀裹上了蛋液和蟹粉,颠了十几下后,李奕山啪地一下关上火,然后拿来一个空碗,把炒饭装进去压实,再取来一个空盘子,把碗倒扣在上面。
轻轻地把碗拿开,再加上小葱点缀,盘子边上装饰着圣女果和紫苏叶,一份喷香的蟹黄炒饭就出炉了。
“走菜!”
李奕山擦了下汗,只听正拍着他的徐曼丽皱着眉头摆弄了下摄像机,抱歉地说:“李主厨不好意思啊,刚刚焦距没调好,能不能麻烦您把这碗炒饭再重新扣一下?”
饭都已经成型了,怎么再重新扣?
李奕山压着脾气:“等下一碗。”
说完,便扭过头不再搭理她,按照菜单顺序 ,继续准备下一道菜品了。
除了孙宝田,各个主厨都是有点脾气的,徐曼丽算是看出来了,碰了一鼻子灰后,便过去拍看起来最好说话的孙宝田。
“孙主厨,您能给我们介绍下你在做什么吗?”
“哦,我在做松鼠鳜鱼。”
孙宝田很和气地说。
松鼠鳜鱼是苏菜里最为经典的一道,做不好这道菜的中餐厅在苏州是开不下去的。这道菜很考验刀工,要在深入鱼肉五分之四处,把整条鱼身改花刀成一百零八块的蒜瓣状的鱼块,整条鱼身会如同菊花般盛开。
孙宝田能当上沁园春主厨,刀工自然也不差,只用了三分钟就切成了一条松鼠鳜鱼,刀工利落,切出来的鱼纹每块几乎是相等大小。
徐曼丽用长镜头把他切花刀的过程全拍了下来,很是满意。
孙宝田一边把切好的鱼裹上面衣,一边问:“我上镜帅吗?把我拍年轻点哈。”
“孙主厨,我的的摄像水平你就放心吧,您切鱼的样子特别帅,所以,我们换个角度,再来一遍吧。”
“……”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
众人觉得除了这位统筹有些聒噪,时不时会提出些奇葩要求外,其他也都相安无事。
到了员工们吃午饭的时候,徐曼丽显得很期待,早就听说沁园春有年轻学员做员工餐考核的规矩。
她早早地便让人把摄像机架、遮光板等设备,挪到了大厅,等待员工餐考核的开始。
第109章 发火 吃出杂质的蟹粉狮子头。
徐曼丽等人也是客, 没有他们自家员工吃饭,让人家干看着的道理,所以鱼莜让人给他们以同样的标准, 准备了午饭。
徐曼丽看着桌上一盘盘散发着美味香气的食物, 心下感叹,这真的只是普通的厨工做的吗?
看起来, 和刚刚在后厨里拍摄的那些主厨烹饪出来的菜品,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员工餐考核是沁园春建立以来, 一直都有的规矩, 挖掘出了不少人才, 鱼莜也算是通过员工餐考核, 从厨工升到帮厨的。在别家餐厅,必须得要熬资历, 烹饪这行,更是以年来计算。
而在沁园春,只要你有技术, 做菜够好吃,就能升职。
所以, 几乎每个对自己厨艺有信心的厨工都报名了员工餐考核。同时这项制度, 也有另一个意义, 汰弱留强。
帮厨级别的员工是要强制参加考核的, 连续三次考核不及格, 就会被摘掉帮厨帽, 降为普通的打杂厨工。所以帮厨之间也会相互竞争, 每月做一次共二百人食用的饭菜,对他们也是一种考验。
一位位的新人被招进来,在后厨耳濡目染跟着主厨学习, 又随着一位位学艺不精的帮厨脱帽降职,大浪淘沙后,沁园春几乎每个帮厨拎出来,都有独自开饭馆的能力,这是其他餐厅远远比不了的。
鱼莜当了总厨后,当然也要延续这个帮助餐厅选拔人才的优良传统。她记得她还是厨工的时候,孙宝田为了收买她,保证可以给她连续三个及格评定来晋升帮厨,一度让鱼莜觉得这个考核方式很不公平。
坐上这个位置后,鱼莜才意识到孙宝田当时吹牛皮的成分过多,主要是因为她本来就有拿到及格评定的能力,孙宝田其实左右不了其他三位主厨的决定。
最关键的是,现在鱼莜拥有一票决定权,哪怕四位主厨都认为这道菜及格,只要鱼莜不满意,也是不及格,不过至今还未出现这种状况就是了。
鱼莜的心中考核标准并不高,只要没有犯常识性的错误,味道尚可,就算及格了。
然而,今天的第一道菜,就让她皱了眉头。
清炖蟹粉狮子头,并不难做的一道菜,看着色泽红润晶亮,用筷子拨开肉丸,里面的肉质紧实,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可是一入口,鱼莜的后槽牙就被咯了一下,像吃到了砂砾的口感,以至于她的注意力全被那一瞬间碜牙的难受感占据,忘记品尝肉圆的味道了。
鱼莜忍了又忍,才勉强咽下去。
这样品质的食物怎么能端上饭桌,吃出问题了怎么办,鱼莜有些生气,但她不是冲动的人,她打算先问清楚原因。
站在大厅中央等待点评的年轻学员,鱼莜记得,就是今天忘记清洗大闸蟹、惹得李奕山发火的的那位水台帮厨。
“我在狮子头里吃到了杂质,你是怎么做这道菜的?”
鱼莜的语气并不严厉,只是单纯的询问,她怕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从而冤枉了一个无辜的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