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面前这位不是人,是神、是活佛、是boss、是饭票。
乌麟轩手落空,挑了挑眉。他这位侧妃竟是胆小至此,将他当成了什么洪水猛兽么?
凡事过犹不及,她若当真是如此便好,若是……乌麟轩看着她畏缩的样子微微眯眼。
不过他再也没说什么,很快转身离开,十分潇洒。
陆孟在他出屋之后,才总算放松下来,门口一直候着的婢女都以为王爷进去这么久是要留宿了,把浴汤和一应事后之物都备好了。
结果王爷又出来了,婢女们立刻半蹲恭送。
然后就听屋子里的主儿喊道:“来两个人进来伺候。”
门口的秀丽和秀云立刻对视了一眼,很快轻手轻脚地开门进来了。
陆孟坐在床边上长出一口气,一动不动地等着婢女伺候她宽衣,除凤冠,然后又去沐浴了一遍。
不得不说有人伺候着就是舒坦,陆孟站在浴桶里面,婢女给她擦洗的时候,她脑子里想的是以后要怎么过。
乌嬷嬷应该不用怕了,男主角亲口许诺给她指的人,总不至于干不过乌嬷嬷。
但之后她要怎么确保自己不露出“狐狸尾巴”,这是个大事儿。
首先,她嘴里说出的话,必须过三遍脑子,决不能带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现代话来。
可是古人称呼她也就在电视剧和小说里面看到过,大致上知道,礼仪细节却都不相同,有些小说还是朝代大杂烩……就算不杂烩她也不懂。
等她头发被擦得差不多干了,又被婢女们扶着到床边,床上的花生红枣都收起来了,大红喜被掀起了一点点,很显然是为她休息准备的。
陆孟以不变应万变,顺从婢女的劲儿躺下,然后盖上被子,安静地享受着古典大床。
还挺软,嘻嘻嘻嘻。
婢女见陆孟躺下了,询问道:“梦夫人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婢们?”
陆孟绷着小脸摇头。
两个婢女悄无声息地退下,陆孟躺在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想得多了脑仁子疼,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实在涉及到小命了,不行就跑。
她的纯金凤冠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在黑夜之中静静地给她力量——这是跑路的钱啊!
当然了不到死到临头,她绝对不去寻觅什么自由。
在她自己的现代世界里面,追求自由至少有人权跟着,但也得需要金钱支撑,一个女孩子在外乱晃被害的几率也不低。
在这个没有人权的古代,她要是跑了,下场指不定就被逮去卖花楼里面,这年代别说花柳病了,连感冒都是绝症吧……
况且陆孟在现代十几岁因为家庭变故辍学打工,后来攒钱开了个奶茶店,自从奶茶店上了正轨之后,她就买了套小房子,雇人干,整天窝家里,哪也不去。
没人比她更能苟。
陆孟怀着对明天的担忧以及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就入睡了。
第二天天还黑着,她就“垂死病中惊坐起”!
这个点儿估计狗都没醒,陆孟是个能在床上赖十二个小时以上的女人,但是在这个世界不行!
她心里有事儿的时候,是睡不实的,比闹钟还准,尤其是昨晚上睡得早,自然醒得更早。
她不知道王府里面怎么回事儿,有没有王爷的长辈要她敬茶或者晨昏定省之类的,她不敢不起早。
陆孟盯着桌上快要烧到尽头的巨粗红烛呆滞了一会儿,然后开口朝着门口尝试着喊了下:“来人呐。”
果然身为王妃就是不一样,哪怕是个侧的。门外很快有婢女温声应了,而后推门进来。
“梦夫人可是要方便?”婢女熬夜守夜,面色不太好,但态度十分好,陆孟看了她一眼,分不清她是秀云还是秀丽。
打了个哈欠,流下了起床困难户的眼泪。
幸亏她穿的不是个婢女啊!要不然估计活不了几天她得想招弄死自己,伺候人也忒遭罪了。
“不是,要起了。现在什么时辰了?”陆孟尽可能地避免所有自称和对他人的称呼,没有一个普通现代小姑娘穿越过来,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能确保自己不搞错。
研究过历史的也架不住人家作者架空啊!
索性就不说。
“现在刚过丑时。”
婢女是真的惊讶,甚至回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然后温声道:“梦夫人可以再休息两个时辰,早饭是卯时送来。若梦夫人饿了,小厨房的炉子上一直温着红豆粥,奴婢去给梦夫人端来。”
这红豆粥本来是给梦夫人圆房之后喝的,但是昨晚上王爷走了……
陆孟心说我也想啊,但是我不能休息!万一错过了什么敬茶和晨昏定省,被磋磨事小,这古代的难听话刺激不到她,可接触的人越多,她越容易露馅啊。
于是陆孟想了想,进可攻退可守地说:“不睡了,伺候更衣,一会儿要出去。”
说完之后,陆孟就看着婢女,观察着她的面色反应,见婢女的反应先是露出了茫然,片刻后恍然点头道:“梦夫人是要去为王爷掌灯,送王爷上朝吗?”
陆孟见状心里狠狠一松,她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些婢女肯定什么都知道。
她没提起去敬茶或者去晨昏定省的,说明王府内没有长辈,猜她要去给王爷掌灯,送他上朝,也就是说……这建安王府,除了男主角,她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