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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剑,无坚不摧,绑定的是宿主的灵魂,怎么可能会断呢。
唐免辞干笑了两下,用手指摸上脖间空荡荡的细绳,骤然失语。
那里,原来挂着师尊的灵戒。
师尊这个人太不老实了,一定是配合了沈澈那个伪君子想到了什么法子,切断了奴契的连接,还故意丢一把假剑在这里骗他。
一定是的……
马上就把你抓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只是,这里血腥味太重了,太难闻了,我好像有点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唐免辞用手捂着脸,身体一点点滑落,跪坐在地上。
肉眼可见的黑色魔气从他身上往外扩散,和空气搅和在一起,眨眼间土地开始崩裂,头顶的天空出现刀劈的裂痕,黑漆漆的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魔界在这个瞬间,就被毁了大半。
他的周围,是切割风暴的中心,浮现着数个空间裂缝,在空中像是露出了獠牙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
他细白的手指抓住裂缝边沿,一扯,灌出来的风就更大了,露出了赤蓝宗的标志性建筑。
唐免辞迎着风,一头扎了进去。
*
这一战可谓是动员了整个仙界,迎来的却是惨败,所有人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沈澈被丢回仙界的时候也是一身重伤,他给自己喂了几个丹药稳住,用传送法器回了赤蓝宗,取了个小型移动法器坐着方便移动。
按照事先说好的,沈惜应该已经到了仙界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沈澈用神识扫了一圈偌大的赤蓝宗,没有见到自家妹妹的半点人影。
这神识其实就是用灵力扩大自己的视线,能看见自己用灵力覆盖的一切。
或许是因为血脉相连让他有所觉,他的神识鬼使神差般扫进了赤蓝宗的禁地,哪里放着他和沈惜的魂灯,已经燃烧了两百多年。
那还是他们第一年入道之时,师尊取了他们俩个的心头血混杂灵力点燃的烛火,不死不灭。
他当时捂着胸口,就怕师尊一失手让他魂归西天,怎么说都不愿意掀开衣服配合。
他妹却干脆利落的拿着匕首一划,像是没有痛觉,任由心口淌血,平静的吐出两个字,“够吗?”
他的烛火是蓝色的,像是海洋的颜色,却如他的名字一般,透彻。
沈惜的烛火颜色和她极为不搭,他觉得妹妹应该是白色的,不沾染一点灰尘,如同高山雪莲,孤高寂寥,没有感情。
但她的烛火却是火热的红色,比太阳还要炙热,与她冷清的性子相差过大。
神识蔓延过去。
蓝色的光点在黑暗中夺目,照亮的是它身旁的魂灯晶体碎片,反射出的也只有蓝光,再无其他。
他的手微颤,然后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又因双腿的伤,人直挺挺的扑在了地上。
硬挺的大理石地板磕的他全身都痛,眼泪砸在上面,和他伤口溢出的鲜血落在一处。
他的妹妹那么强大,怎么可能会死,没有人能胜她的,肯定是唐免辞,是唐免辞杀了她。
然后耳边就响起了风色,无风却在喧嚣,唐免辞那双黑靴出现在他的面前,随着来人蹲下,靴面上是一个褶皱。
“沈澈,你……把我师尊藏哪儿了?”
他表面风平浪静,声音却带着小心翼翼。
这一刻,沈澈就知道了,他妹妹的死和唐免辞没有关系。
静下心,也能从魂灯上终结的痕迹看出来,为何而死,应当是那个魅魔攻心的手笔。
是他自己,又错信了人。
沈澈抬头看他,没有想过强到如此境地的唐免辞还会有这样的一面,易碎,脆弱,所以他说出了一切,一切一切。
她死于无情道的法则,死于动心,死于爱你。
其实说到底,是一种卑劣的痛苦转移。
他太难受了,所以当看到唐免辞的时候,就想让他也陷入这份难受,似乎就能减轻自己的痛苦。
“你骗我。”
唐免辞握紧手中破碎的魂灯,不留余力的被尖锐刺入手掌,鲜血淋漓。
“你肯定是在骗我!”
你看,这痛苦果然减弱了。
有人,比他还要痛苦千百万倍。
沈澈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却没有反抗,面如死灰的盯着一处,眼睛却没有聚焦。
他似乎看到了两百年前的沈家,他和他妹趴在茅草屋上。
血海肆虐铺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随后,黑暗吞没了一切,泯灭了三界的生灵,不留活口。
唐免辞在一片虚无之中,没有时间,他低头吻在那枚带血的魂灯碎片上。
如命格中书写的剧情,他将永享孤独。
可向来,没有人能做他的主。
“师尊我说过的,我不同意,你就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 ' ')('虚无之中,黑紫色的雷电骤亮,狠狠劈下,带着不用言表的怒意。
唐免辞收好关于师尊的唯一东西,小心的放进衣服内侧,贴着胸膛,也不在意会不会戳破他的皮肤。
来了,所谓天道的神罚,绝对的法则。
害死师尊的罪魁祸首。
他握着手中的深纵,迎上了雷劫。
就像上一世一样,胜者只会是他,天道再次被他踩在脚下。
他也再次炼化着天道的力量,让他化身成那个阵法,让他重生到14岁的阵法。
他把魔气灌入,催生着阵法的运作,扭转了时间。
再次睁开眼,他回到了上一世。
“师尊,我来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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