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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是一个极具男性美的身体。那身材既不粗犷也不柔和,只余线条流畅,肌理柔韧,皮肤弹性有力,难能有人抗拒这具完美而情色的肉体。
这个男人绝对不超过三十岁,那股成熟的、镇定的、深沉的韵味被他牢牢收在手中,美得浑然天成。他坐在床沿,耙梳着头发撸至脑后,湿润的柔发从指尖露出来。
对接下来的事,他似乎没有多少紧张。内心的欲望让他进了这间房子,一脚踏入未知之中,但他无意中止这荒唐的事。
沉思之中,俊美的男人略微侧过头,就听到身边一个声音提醒着他。
“别低头,看着我。”说着,一双手抚向男人的下巴,捏起他,把他的头掰了回来。
眉间微顿,但男人还是抬起了头,额前的黑发滑至两边,露出那张英俊的脸庞和略显桀骜的笑意。虽然陷入似被驯服的被动中,但丝毫不显得慌乱,嘴角反而展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男人黝黑的、神秘的、充满力量的眼睛就大方地展现在对方面前,像一对黑暗中的兽瞳,闪烁着幽深的光芒,让人只瞧上一眼,心头就猝然生起一丝危险的甜蜜。
“因为没做过,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所以随便准备了些东西。”男人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打破了寂静。
他看了看周围,深色的大床上散落着自己随便准备的东西,安全套、润滑液、按摩棒、项圈、跳蛋、拉珠、肛塞……
清冷的月色舔舐着金属或橡胶用具的表面,折射出诱惑的流光。每每瞟过,都让他回想起自己收货时,体内难忍的冲动,如岩浆般炙热。
真想都用在对方身上啊。
喉头微动,男人的眼神又开始迷离起来。一双陌生的手插入了头发,轻柔地抚摸着,发出簌簌的声音。
直至此时,他对那人的碰触都不反感,反而有一种无法抵挡的邪恶欲念。
冷静片刻,他轻声说:“我是第一次,而我知道您是专业的。”
对方没有说话。
沉默中,碎发没有藏好男人的耳朵,在月色下若影若现,皮肤上微红的色彩把对方的忐忑与羞赧暴露无遗。
他对自己演技非常自信,一闭上眼,令人脸红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所以今晚,还请您好好教我。”
*
几天前。
“过了今夜,一切都大不相同。”关辰越叼着一根烟,把着方向盘,望向某个酒吧,脑中这样想着。
装饰成集装箱的酒吧,把掌管欲望的恶魔们关在了里面。忽然,有人把黑色的大门推开,钻了进去,炸裂的音符顿时泄露出来,在他耳膜之上割裂着,惹得他眉头深皱,心情沉重。
眼睁睁看着年轻人灵巧而轻盈地溜了进去,一个个消失在门后,关辰越咬紧了烟蒂。
与他的压抑不同,他们脸上带着嬉笑与轻浮的笑容。这是个跟他白天完全相反的世界,却是他命定的路。对其他人似乎毫无负担,对他来说,像是要跨过巨大的峡谷。
关辰越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把烟揉灭在手中,走了进去。
在娶那女人之前,他有一个疑问亟待确认。
或许,他已经在过去的梦中获得了答案。
或许,是他错了。
他的心中仍然存有一丝侥幸,但是现在便是验证的时候了。
人们在舞池中疯狂地扭动,他缓慢穿过人流,任光线进收眼底,任鼓点击碎心跳,任香水染上夹克,留下虚妄而迷蒙的快乐。
同类充满征服与癫狂的眼神黏在了他的身上,他似是释然般拥抱着罪恶,但又无声地拒绝着一切。
明亮夺目的光束在人群中划过,照亮一双双陷入情欲的眼睛。如果淫乱有了味道,那定是他鼻尖的味道,不同于醇香的酒精,或是浓烈的烟草,那是一种令人痴迷的味道,让人容易沉醉,也同样让人容易厌倦。
正当他烦闷之时,有一个少年就这么闯了进来,他体态匀称,步履轻灵,瞬间就靠近了他,用烈火的热情缠绕着他,用年轻的身体摩擦着他,诱惑他坠入地狱。
真是主动得过分啊。
关辰越茫然地看着少年,见对方挑逗自己,被人逼得后退了几步。但那人却步步紧逼,一双手绕过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无声地欣赏着他,另一双手蹭着他的腹部,忽而向下滑去,进入腰带之下。
算了,反正这也没人认识自己。
关辰越没有阻止少年的殷勤,只见烟雾弥漫开了,喘息与热汗交织着,无形地隔开了这个角落。
紧蹙着眉,关辰越发现自己的并没有多少反应。但少年的眉间尽是意乱情迷,关辰越虽然不至于手足无措,但也对他的熟练与执着而隐隐吃惊。
这时,一双陌生而火热的手从侧方穿过,隔着他的衬衫抚摸了起来,似是漫无目的,又似是有地放矢。不知碰到了哪里,他整个身体开始颤动了起来。
忽而,关辰越在朦胧之中抬起头来,用手挡住了射向眼睛的光
', ' ')('束,现在的他被音乐与酒味熏得意识不清,烦闷不已。不知道何时,关辰越发现少年早已被这人赶跑了。
对方没有让他多想,按着他的后脑亲了下去,以绝对的强势,制衡着他拒绝的力度。柔软的舌头此刻也有了力量,在唇间争夺地盘。
这好歹算是关辰越擅长的事情,性别一变,他的心里反倒生出了几分好胜心。但在辗转厮磨间,对方的气势完全把关辰越压得死死的,炽热的唇将他的温度也提了上来。
唇齿有着淡淡的金酒味,鼻间晕开男性独特的荷尔蒙,关辰越脸上发热,下方更热,不由分说地深入了这个吻。微甜,又略苦,自带一缕幽深的清香,他如果能再吻久点,只怕能认出这醉汉所尝的酒了。
当一只手试图摸他的后腰,让他完全受制在对方掌下,关辰越眼神变得暴怒,莫名的躁动在他心中涌现,自己的回击也用上了几分毫不客气的力度,欲夺走对方的呼吸。
但这真是一个狡猾的对手啊,关辰越每次追逐着对方,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躲过,但早已侵占的空间,却寸土不让。
跟这种男人接吻太过凶猛,关辰越完全忍不住自己的血性迸发而出,想把气势冲散。但对方在一遍遍地挑逗他,试着让他屈服,让他崇拜,让他领教对方的强占。
关辰越怎会令人满意。他完全把这当做了对方的挑衅,一场野兽与猛禽的较量,一场技术与经验的比拼。
谁怕谁?
你以为你亲的是谁?
恍然间,关辰越抱住了对方的脖子,毫不妥协地争取着,索取着,拉扯着,任两人的喘息越来越重,隐隐有暧昧的银丝在舌尖缠绵,难舍难分。
陌生男人温热的身体紧贴在他胸膛上,关辰越都能感觉对方的异常的热度,正通过单薄的衣服渗入他的皮肤,让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钻进脑袋里,心脏乱跳。
好想,干死他。
但这时,对方以不容拒绝地压着他紧靠在石柱上,力气之大如同窒息,但手段之老如同深恋。
这人的力气可真大呀。
只见对方用双臂把他困在怀里,将他压在阴影中拥吻,像中毒般,求寻着解药。
突然,关辰越感觉到不对劲起来,他开始推开对方,但那人的手还是攥紧了他的那根,抢占了先机。
糟糕!
关辰越拼命想要远离,却跟随着欲望停了下来,享受突如其来的刺激。他脸上闪过介乎痛苦与极乐的表情,感受着下方难以言喻的喜悦,宛若天堂。
灼热的气息在他颊间滚过,关辰越仰高头颅,但他刚露出完美的唇线,又在下一刻被捉了回去,令他沉溺其中无法逃离。
眼前这个人不留余力地散发着邀请性爱的信息,肆意而张扬。关辰越被对方掌握了弱点,先是感觉到羞辱,最后才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悸动。
不知怎的,关辰越的腿开始发起软来,浑身飘浮之际,背后已是热汗涔涔。沉默中,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在昏暗中缓慢地眨眼。
那个酒鬼似乎清醒了些,他松开桎梏,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漫不经心地瞟过面前这个欲向下滑,却刚好扶住身的新人,笑了笑。
风度翩翩,从容不迫。
顿时,关辰越便觉自己再也忘不了这双眼睛,那幽深的异眸在无声地勾着他的魂,恍然如梦间,一股包裹着爱意的战栗击中了他,让他陷入极致的恐惧与惊慌之中。
依稀间,熟识的人叫了对方的名字,酒鬼垂下头盯了他一会,上扬的眼角染上一抹浓郁的浪荡,那眼神好似在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但又能怎么办呢?我现在没空跟你玩。”
虚脱之中,关辰越差点坐到地上,摸着背后冰冷的石柱,脑子里一片空白。
投射灯让他迷了眼,哪里分辨得出对方的脸,惟记得一颗泪痣在模糊的灯光下左右摇晃,让一股搔痒的麻意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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