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溪的视力不算很好,而程嘉懿又站在队伍最后,她只能微微眯起眼睛去看。
而就在目光聚焦的时候,一阵剧烈而迅猛的疼痛在她脑袋里炸开,像一记锋利的刀刃生生捅进她的头颅,痛得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溪溪!”
听到沉君言的叫唤,黎溪无法给予应答。
但她知道,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咬紧牙关,眼前的黑暗渐渐被有光透进来,余痛便在几秒后完全散去。
这四年来黎溪不知道遇过多少次,早已见怪不怪。
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起来,黎溪看到沉君言蹲在自己面前,紧张得脸色都变了。
她放下按在头皮上的双手,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调侃:“都老毛病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沉君言抬手握住她的手指,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并不是在逞强才松了口气。
“你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我们必须去一趟医院。”
“我不要!”黎溪连忙把他拉回来,鼓起腮帮子抱怨,“去了他们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只会借机塞一堆药给我吃,一点用也没有。”
沉君言没有反驳,黎溪这几年的情绪逐渐趋于正常稳定,他也不愿让她继续吃药。
“那这次先不去,但你一有不舒服,必须立刻告诉我,知道吗?”
“真啰嗦。”黎溪嫌弃地拍拍沉君言的手,等他与自己十指扣紧后笑眯眯地问,“那现在是不是该出发去找瞿老了?”
看到她满脸期待的模样,沉君言想,要是她有根尾巴,现在肯定在飞快地左右摇摆。
他无奈起身将她扶起:“走吧,不然你得烦我一整天。”
黎溪欢呼一声,跳起来第一个走出房间。
经过程嘉懿身边时,黎溪有意转头看向他。
靠近了看,他的俊朗愈发明显,眉骨和鼻梁高挺而柔和,映衬着一双眼尾微微上翘的桃花眼,如高原上圣洁的湖泊,能让人甘心沉醉其中。
可惜这汪湖泊并不在意她的回眸,依旧目不斜视看着正前方。
黎溪恍然,原来这不是白杨,而是雪山。
黎溪学的是古典舞,虽然非科班出身,但有小时候打下的坚实功底和天赋加持,连身为泰斗的瞿老也对她赞不绝口,一听到她可以加入巡演,高兴得立马给她插了一段独舞。
黎溪是带资进团的。
据舞团里口口相传的小道消息说,沉君言为了把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人塞进舞团,斥巨资买下了一栋产值过亿的民国年间叁层洋楼,送给瞿老。
黎溪当然不会相信,晚饭的时候假装无意问了沉君言一句。
他笑了笑,给她夹了一块虾仁:“你可不像是这么没自信的人。”
“贿赂”是真的,但不是民国洋楼,而是一罐正山小种。
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舞团,他没必要定瞿老为唯一目标,也就不可能不计回报地投资。
一罐正山小种只是块敲门砖,瞿老刚正不阿,他也没必要用五斗米破坏别人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