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昼的眼珠现在是湿润而羞涩的,他咬着嘴唇,很轻地说:“那首曲子是《假如爱有天意》,我选了很久,希望你会喜欢。”
好像有风刮过陈最的眼角,他必须得不停眨眼睛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他低下头,靠近姜闻昼的脸,和他侧脸相贴。
姜闻昼伸手环住他,下意识地用手掌轻拍陈最的后背。
陈最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很喜欢,我特别喜欢......谢谢你......”
姜闻昼觉得现在的陈最被一种很复杂的沉重的心情笼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他。
陈最觉得自己有些狼狈,他几乎要被姜闻昼的真挚烫伤了。
他从小缺爱,不理解感情,没有试过建立长期稳定的关系。有些人对他表达好感,他就会很快对这个人失去兴趣。
抛开刚刚在现场听完曲子的头脑发热,此时此刻,如果姜闻昼再问他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这种感觉就像是天上掉下了他期盼已久的礼物。
陈最嘲笑自己的胆怯,他想姜闻昼明明已经告诉他正确的方法了,想要什么,就要去争取,没什么好纠结的。
姜闻昼耐心地拍着他的背,因为酒精,他讲话慢慢的:“我没谈过恋爱,所以很多都不太明白,陈最,你要教我的。”
陈最终于抬起脸,头发有些乱,脸也红,表情很温柔:“我看你是无师自通。”
姜闻昼仰着脸,下巴翘起来一点:“其实我还准备了一个礼物。”
陈最一愣。
姜闻昼坐起来,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陈最的手,他看起来清醒了一些。
“我把礼物放在卫生间了,不准说地点奇怪。”姜闻昼认真地说。
陈最忍着心里翻腾的那点迫不及待,笑着说:“你还学会抢答了。”
“去看看喜不喜欢,那儿那么多废话?”姜闻昼抿着唇装酷。
陈最很慢地站起来,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期待的心情了。
因为期待是被爱着的人的特权。
刚刚姜闻昼演唱会结束留他的时候,他未曾期待过,不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他从小就学会的事。
但是真奇怪,他这样一个,明明不会对任何人抱有期待的人,在听到姜闻昼这句话时,会忍不住想要跟他再多要一点。
他的好,他的吻,他的偏爱,全部都想要。
会想象是什么礼物,会等不及想要拆开,会因此感到雀跃和幸福。
陈最按下门把手,醉人的甜香撞开了门,纷乱的色彩几乎迷了他的眼睛。
姜闻昼送了他满满一浴缸的花。
第44章
浴缸里拥挤着各种各样的鲜花,好像搬来了一个小型花园,有一些陈最叫不出它的名字。
陈最转过身,看到姜闻昼正坐在床边,微笑着看他。
“这,这些是送给我的吗?”陈最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
姜闻昼歪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然还能送给谁?”
陈最脸上露出了一种姜闻昼从未见过的表情,看起来又高兴又紧张,眼睛里还藏着一点羞涩。
姜闻昼不解,他刚刚搞了这么夸张的一场告白,陈最的反应也是很从容的。但是现在,他只是送了陈最一个微不足道的礼物,陈最却显得局促起来,表现得好像这辈子没有收到过花。
姜闻昼站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口:“哥哥,你喜欢花吗?”
陈最弯下腰,抚摸过其中一朵月季的花瓣,很柔软,触感冰凉。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会种花,我们住那种老小区,不封窗,不少人家会利用阳台种菜。”陈最轻轻地说。
姜闻昼倚着门,眼睛一直看着陈最。
“但我父母离婚之后,我母亲就不再种花了。”陈最笑了笑。
这是姜闻昼第一次听陈最提起自己的事情,他静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想让你因此难过。”
陈最直起身,苦笑了一下:“我的表情有这么糟糕吗?”
像是被雨淋湿的猫,走了很远的路,终于被好心的毛巾拥抱住,却显得紧张又防备。
姜闻昼在心里这么想。
“陈最,礼物就是礼物,这是我送你的花。”姜闻昼说,他的声音低沉,“很简单的一件事。”
“如果因为这件事你会有不好的联想,我希望以后你看到花想到的是我,这样会好很多吧?”姜闻昼走过来,直白地看向陈最。
陈最的睫毛颤了颤,突然问:“姜闻昼,你喜欢我吗?”
姜闻昼一愣,他打起精神回忆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有些懊悔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抱歉,在舞台上的时候我太紧张了,居然忘记说了。”
姜闻昼闷咳一声,那架势好像要进行一场重要的演讲:“陈最,我不知道大家用什么来判断爱情,我也没谈过恋爱,但是我喜欢跟你一起吃饭,看到别人跟你搭讪会觉得不高兴,上次因为怕你出事心脏都要爆炸,还有就是,为你演奏的时候,我觉得是我发挥最好的一次。”
姜闻昼很坦诚:“综上所述,我喜欢你。”
陈最上前一步,揪住姜闻昼胸口的蝴蝶结,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陈最松开他,像是从姜闻昼身上取得了坦白的勇气,他低着头,很慢地说:“我的父亲,是个alpha,他在我七岁那一年出轨了一个omega,他说这是他的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