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雪一只手放在被子上,轻轻拍了拍。
“不管有没有受凉,总得让我确认一下吧?”
白渺将被子捂得更紧:“真的不用了!”
沈危雪无奈低叹。
“我只摸摸你的额头。”
“不用了。”白渺低声重复,“我的体温很正常,你……您不用担心。”
她其实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不纠正她的称呼,毕竟她又不是他的徒弟,他也不是她的师尊。
如果不是他从一开始就默认了这一切,那么她至今为止做过的错事或许就能从根源避免。
但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宋清淮没有出现,她现在还不该知道这些,若是提前问出来,反而令人生疑。
沈危雪能感觉到,白渺似乎在刻意躲着他。
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吗?
“渺渺。”沈危雪顿了顿,“昨晚……”
“昨晚是我喝多了,对不起师尊,是我冒犯了您,求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回吧!”
白渺一听到“昨晚”这两个字,立即条件反射似的向他求饶。
沈危雪:“……”
他沉默了下来。
白渺躲在被子里,听不到他的声音,紧张得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半晌,沈危雪慢慢摸了摸被子。
“别怕。”他低声说,“我没有生气。”
都被这样那样了,还不生气,您是真的活菩萨吧……
白渺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仍然不敢出去。
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类,就算心再大,脸皮再厚,现在得知了真相,也不好意思再面对他了。
也不知道那个宋清淮什么时候才能来,这个栖寒峰她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饭已经做好了。”沈危雪温声道,“若是没有大碍……”
他正娓娓说着,一直保持沉默的青鸾突然发出一声清亮的嘹叫。
沈危雪微微一顿。
他抬起视线,侧脸温和沉静,平淡的声音隐约有些不悦。
“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什么人,是宋清淮吗?
白渺正竖起耳朵,一听到这句话,立马掀开被子,迫不及待地下床往外跑。
“我去看看!”
“渺渺。”
沈危雪叫住了她。
白渺身形一震,僵硬地站在原地。
沈危雪垂下眼睫,视线扫过她白生生的裸足。
“鞋也不穿,就要往外跑?”
白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光脚丫,心情十分复杂。
她也想穿啊,但他老人家就杵这儿不走,让她怎么穿?
她情愿光脚跑出去,也不想和他共处一室。
尴尬,太尴尬了。
“过来穿鞋。”沈危雪坐在榻边,轻声唤道。
白渺很想装没听见。但一想到他现在是她师尊的师尊,比原来的辈分还要高,她若是再不听话,就真的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白渺不情不愿地转身,低头往回走。
还没走到鞋子跟前,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突然进入她的视线,拉着她的手,慢慢将她引到榻边。
白渺觉得被他碰到的地方隐隐发烫。
“坐下。”沈危雪轻声道。
白渺不敢看他,干脆垂着眼睛,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沈危雪俯身弯腰,轻轻握住她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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