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杏猛然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师兄的屋子里,她居然在这里走神了。
缘杏忽然有些窘迫,道:“啊,对不起,师兄,我刚刚在走神。”
“没关系。”
公子羽并不介意,他只是温柔地追问道:“你为什么忽然在想太子弦羽?”
缘杏惊讶道:“师兄,你也知道这个人吗?”
公子羽一顿:“我想,知道中心天庭太子的名字,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你忽然提他,让我有点在意。”
原来如此。
缘杏了然地点头。
她开口想向师兄解释,可是想了半天,又不知该怎么说。
娘亲告诉她的那些事,肯定是不能讲的。但关于她自己的,如果说了她当年在万年树下养病,又偶然发现太子弦羽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不也几乎就相当于自报身份?
还有,她和家人参加过天庭大宴,肯定也属于北天宫内不能提及的内容。
缘杏的嘴张了张,又张了张,竟找不到多少可说的内容。
她想了想,道:“只是最近听说了一些传闻,忽然有点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公子羽皱了皱眉头,平静地说:“天宫中的事,想来多是枯燥无聊的。太子弦羽,在外人眼中或许是天庭太子,但在他自己眼中,恐怕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缘杏惊讶:“师兄,你是这样想的呀?”
公子羽:“嗯。”
他顿了顿,问:“那师妹呢?师妹是怎么想的?”
缘杏若有所思地道:“我在想,当天庭太子,好像也挺辛苦的呀。他身为天帝之子,好像生来就是要继承天帝之位的,连将来成婚,都要在人选的问题上百般考量,也没有人问他喜不喜欢这样的位子,愿不愿意当天帝。如果太子或者他的意中人,其实没有这样的心思怎么办?”
公子羽愣了一下,淡淡道:“宫登九天,玉宇琼楼,凌驾于万千仙神之上,只有打破头,想来没有人会不愿意吧。”
缘杏摇摇头:“让人打破头的是玉宇楼阁、琼浆珍馐,是地位、身份、权势和财望,而不是这份工作本身。如果是让人选择,一贫如洗和家财万贯,没有其他影响因素,那么任谁都会选后者。但如果是让人选择,喜欢山还是喜欢水,那么不同人就会有不同的答案。
“那么,要是摒弃天帝这个身份背后,所代表的权势、财富和地位,将他降为一个凡人,甚至更严重一点,将天帝降为一个会被他人唾弃的职位,那么还有多少人会单纯喜欢天帝的工作,会想要成为天帝呢?”
缘杏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道:“再说,有一些人心里,可能会藏有想做的事。无论富贵贫穷,无论成功与否,都甘之如饴,愿为此奉献此生。”
公子羽静坐无言。
缘杏原本说得认真,但屋里静下来,她忽然又觉得窘迫。
缘杏腼腆道:“我是不是说了奇怪的话?”
“没。”
师兄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
“只是觉得师妹不会为表象所迷,志存高远。”
缘杏被师兄夸得脸红了。
她道:“所以太子他……”
下一刻,公子羽抬手捂住缘杏的嘴:“只是,我在想一件事。”
“?”
缘杏被捂住嘴说不出话,只能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公子羽笑望她道:“师妹为何明明是被我抱在怀中,却还满脑子别的男子?”
“???”
缘杏被羽师兄这一句话说得满面通红。
师兄温文尔雅、谦和守礼,素来少说这种灌满占有欲的话,而且这话里,居然还有几分吃醋的意思。
缘杏被羽师兄的话搞懵了,她摘下羽师兄的手,辩解道:“太子弦羽是一回事,师兄是另一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我、我没有那样的意思。”
“我知道。”
公子羽扣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紧,将缘杏揽紧到怀中。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三分,道:“只是师妹离开一月有余,我其实……很想师妹。”
师兄的气息喷在她颈间,缘杏不自觉地抖了抖耳朵。
她羞涩地轻声道:“我也……很想师兄,每天都想。”
“我没有看出来。”
公子羽似是有些无奈。
“师妹从一回来,就一直在说太子弦羽。”
缘杏被师兄说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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