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衔鹤与江御都清楚, 以沈衔鹤的心性,正常情况下, 他是绝对无法修成无情道。
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这些年来, 江御几乎把五洲四海都跑了个遍, 也结交了各种各样的朋友,却从没遇到一个真正无情道大成的修士,他偶尔听说有人修了无情道,然下场都不是很好,不是疯疯癫癫走火入魔,就是自绝经脉,断绝仙途。
江御翻遍藏书阁内所有与无情道相关的典籍,也给他认识的每一个好友都去了书信,询问他们是否有速成无情道的办法。
沈衔鹤的情况愈加不好,他早已决定把自己的宗主之位传给白松风,所以这几日他都把白松风叫到太白峰来,将一些之前由他处理的宗门事务事无巨细地交付与他。
他觉得自己时间不多,总想把他走后的每一桩事安排妥当,待白松风抹着眼泪走了,江御来到沈衔鹤身边,对他道:“还有我呢,师兄,还有我呢……”
沈衔鹤摸了摸江御的脸,他不想困住江御,即使他不在了,他还是希望江御能够随心所欲地走过余下人生,像过去一样。
夏日的午后,沈衔鹤坐在紫藤架下,耳边是风吹树叶,百鸟争鸣,还有江御迅速翻过书籍的沙沙声,他的脸藏在树影下面。
半梦半醒间,沈衔鹤听到有弟子来报,花见月在山下求见,等他终于清醒过来,睁开双眼,花见月已经到了太白峰上。
她脸上妆容比之沈衔鹤初次见时要素净许多,依旧是一身水红色的长裙,走起路来,环佩叮当,很是悦耳。
“听说江道友你要转去修无情道了?”花见月走近些,目光在江御与沈衔鹤两人间转了一个来回,打趣道,“难不成是沈宗主拒绝了江道友的求爱,你恼羞成怒,所以要断情绝爱?”
江御翻书的手一顿,转过头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花见月听他这般回应,也吃了一惊,花容失色问:“你真是因为这个要修无情道啊?”
江御抿了抿唇,垂眸道:“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我师兄的?”
花见月松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江御是疯了,她对江御灿然一笑:“我有眼睛,我看出来的啊。”
前不久她在谯明山上开虞夙仪和沈衔鹤玩笑的时候,江御会吃醋,自己与沈衔鹤亲近些,他还是会吃醋。花见月有自知之明,江御是待她是不错,也帮过她许多,但要说喜欢她,那江御喜欢的人估计能从太白峰顶一直排到山下城门口。
那时花见月就觉得很怪了,他吃得到底是哪门子醋呢?
在外面的时候江御嘴里提起最多的是他师兄,找到难得的宝贝都要留给他师兄,回到谯明山更是把他师兄看得紧紧的,千钧一发之际,即使相隔甚远,他最先要护的还是他师兄,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其实在此之前,花见月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毕竟他们两个师兄弟情谊深厚,勉强也说得过去
但现在江御承认了,他的确是喜欢沈衔鹤的。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修真界不知有多少道友要伤心得难以入眠。
花见月疑惑问他:“那你问我修无情道的法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