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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个个都好坏作者:央央

卷二风光无限第二十六章出手相助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凌宇洛睁开眼,慢慢坐起身来,抚着额头,尚有一丝不确定的眩晕感。

昨晚泰易之走了以后,剩下她在那里像个傻子一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心悸难言,激动得乱七八糟。

当年她在黑暗中偷偷吻上的那个人,不是二师兄,而是另有其人

临别之夜,用心良苦,却是吻错了人,不是吻的她一直暗中仰慕的二师兄,而是吻的

心中一片清明,迷失的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不再是别人,是冰山,她吻了冰山。

怪不得,被那纪夫人设计下药那回,她对冰山的吻会感觉那么熟悉,那么悸动,却原来,那一次才是真正的昔日再现,鸳梦重温。

回想起重逢之后,每一次见面,每一次亲密,他说的那些话,当时不觉什么,此刻将一切联系起来,才猛然明白,那每一句,都是暗藏玄机,一语双关,可是自己就是那么傻,怎么就听不明白,怎么就想不透彻,怎么就钻进了牛角尖里死活不肯出来?

现在,终于知道吻错了人,没有吻到她当时想吻的那个人,却是没有任何的委屈与难受,没有半分遗憾与后悔,只觉得心思激荡,只觉得欣喜若狂,不同于和二师兄在一起时的温馨安定,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不是一朝一夕产生的,似乎很久就有了,也许是还在山上的时候,也许他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的时候,也许是她误会他背后告状而针锋相对的时候,也许,还要更早

该死的,她怎么就一直没弄明白!

而今,盒子还回来了,人也放手不再理她了,她方才醍醐灌顶,大彻大悟——她喜欢那个冰山,很早很早就喜欢上了,这是比喜欢二师兄,还是多得多的喜欢。

可是,她居然就那么傻,那么固执己见,将他从自己身边狠狠推开!

不知不觉,悲从中来,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冰山,他不理她了,不要她了

那猴儿小白怯生生过来,抱着她的手臂轻轻摇了摇,见她不予理睬,以为她生自己的气,搔首挠耳一阵,便是窜过去,打开柜门,将那夜光宝盒扯出来,小心奉到她面前。

凌宇洛正怔怔垂泪,见得它这般模样动作,一把将它搂过来,骂道:“臭猴子,你拿这个给我做什么,真是个笨蛋!我养了你这个小笨蛋,我更是个大笨蛋”

正在伤心忏悔之际,忽然瞥见那猴儿掌中的盒子,心念一动,慢慢收了眼泪,沉思起来。

那晚他过来,真的是来归还盒子,还是另有用意?

是不是正好撞见她答应二师兄的求婚,这才临时起意,有了这归还与放弃的心思?

越想越是头疼,越想越是心乱,直到天色大亮,周围起床声响大作,突然猛醒过来,为什么要在这里自怜自艾,为什么不去当面问问他呢?

对,当面去问他

这一日,又是艳阳高悬的好天气。

慢慢走出坤夜g,周围景物依旧,心中却从来没有如此忐忑不安过。

若是见了他,他还是不理自己,怎么办?

胡乱想着,几次都停住脚步,意欲回头,犹豫一阵,还是继续往前走,就这样思前想后,走走停停,心烦意乱之际,一切恍若未见,直到前方人影一闪,惊觉撤步,已是一头撞上。

“你叫什么名字?”顶上那人饶有兴趣问道。

凌宇洛抬眼一看,面前是一名紫衣玉带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长得极其英俊,气质不凡,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鹰隼锐利的眼眸朝自己上下打量着,流露出探究的神色。

心中一惊,瞥见那对方x口上的盘龙锈纹,有丝醒悟,赶紧退开一步,行礼道:“见过樊皇陛下!”

没错,面前这人正是水月国新皇,樊子奕。

“你是太子齐愈的人,那个什么御神卫?”

旁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皇兄,他是二殿下的师弟,你不要为难他”

两名女子款款走了过来,衣着华贵,俏丽多姿,正是上回在画舫上见过的潋滟公主与娉婷公主,身后还有几名随从模样的男子紧紧相随。

樊子奕目光闪耀,从少年那j致的五官一路下滑,到得高束的衣领,再到得平坦的x部,死死盯着她的x口,仿佛要将她一眼看穿。

死变态,再看小爷剜了你的眼睛!

凌宇洛暗骂一句,抱拳称是,又躬了下身,便是朝一旁退去。

樊子奕却没打算放过她,欺近过来,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究竟是男是女?”

这人眼力不坏,怕是看出她的x别来了!

心中有丝慌乱,朝旁边侧过一步,挺了挺x膛,傲然回道:“樊皇殿下说笑了,属下乃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能认为女子!”

“男子,不太像。”樊子奕摇头,朝她伸手过来:“这是男是女,是很好分辨的”

凌宇洛又后退一大步,叫道:“请陛下自重!”想到彼此身份悬殊,强自压住心中的怒气,袖中的拳头已经攥紧。

“皇兄”潋滟公主也是有些着急,生怕他出手为难,须知这个少年可是自己心上人的师弟啊,那日在画舫上他们看起来感情那么好的,若是惹出什么事情,她怎么在那丰神俊郎的二殿下那里交差?

“你们退下!”樊子奕皱眉低喝一声,上前一步,看着眼前星眸怒瞪,红唇紧抿的花样少年,眼眸之中是如同看见猎物一般的兴奋,长臂一捞,便是抓住她的腰带,扯向自己怀中,得意大笑:“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笑起来不是更勾人?”

勾你个头!

凌宇洛忍无可忍,对准那邪魅的笑脸,一拳挥去,这一下,用上了三分力道,存心打他个鼻血长流。

樊子奕一声轻笑,肩部微动,竟是生生避过这一击。

居然也是个高手,武功不在她几位师兄之下!

凌宇洛大惊失色,收起轻敌之心,拳头收回,手型变换,一掌劈向他的x口,这一次,已是使出十分内力。

“哈哈,有意思!”这一声过后,也没看清他的手法动作,手腕已经被他死死捏住,动弹不得,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勾起她弧形美好的下巴,啧啧赞叹:“这皮肤真好,白里透红”

“属下是太子殿下的人,请陛下放手,否则别怪属下出手冒犯!”凌宇洛冷然道,另一只手向腰间佩剑,士可杀不可辱,皇帝又怎样,哼,小看她天机门的武功,等下便让他尝尝厉害!

“放开她。”不远处,浑厚的男声带着暗藏的怒意,低沉响起。

樊子奕尚未回答,就听得一声轻响自空中传来,下一瞬便是手指吃痛,稍微一缩,那少年乘机大步退开,眉开眼笑跑到一边,张口道:“大大将军!”

颜青朝她点了点头,向那一脸y霾的樊子奕抱拳道:“樊皇陛下,这个小子不懂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陛下念其年轻,不予为难。”

“你有什么资格?”樊子奕轻抚手指上的红痕,咬牙道:“颜青,这是金耀皇g,不是在你火象境内,你莫要多管闲事!”

“既然是金耀皇g,这等闲事,也轮不到你水月皇帝来管!”说话的,却不是颜青,声音平和之中带着说不出的威严,音量不大,似乎每一个字都咬得有些吃力,却是自有一番天然气势,一旦入耳,便似深深印在人的脑海里一般。

众人循声望去,待得几声轻咳之后,从那长廊后面又走出一人来,大红锦衫,身形瘦削,头发斑白,一弯面具罩住脸容,金光璀璨,熠熠生辉。

“原来是端木皇帝,你也是看上了这个小侍卫吗?”樊子奕笑得意味深长。

“那倒不是。”端木清远朝那少年淡淡扫了一眼,道:“樊皇是一国之君,不至于跟个小子过不去吧,他是金耀太子的人,而咱们只是客人身份,主人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端木皇帝所言甚是,子奕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并无恶意。子奕告辞!”樊子奕见那少年已经退到角落,颜青铁塔一般立在当前,心知再呆下去也是讨不到好处,再看那少年一眼,便是率众离去。

那潋滟公主随之走出几步,又回头过来,走到凌宇洛身前,施了一礼,歉意道:“我皇兄风流倜傥,若是冒犯之处,别放在心上。”

凌宇洛见得她语气真挚,举止落落大方,不敢怠慢,赶紧抱拳还礼。

“别给你师兄说,免得他不喜欢我”潋滟公主笑了笑,水袖轻抬,翩然离开。

凌宇洛立在原地,看着那玫红身影远去,忽然间,心中酸涩,如此美人,如此丰姿,那个冰山怎么会不心动?

暗自叹了口气,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解围只人。

“多谢端木帝出手相助”躬身行礼,却是被他一把扶住,行不下去。

咦,这个端木皇帝是不是身体不好,按在她手臂上的大掌竟是微微颤抖,那面具罩脸,也看不出表情神态,唯一露出的一双眼,隐隐有着泪光?

没看错吧,这个端木皇帝竟然在哭?

心中一悸,赶紧收手回来,抱了抱拳,便是退到颜青身边,压低声音道:“大师兄,你们皇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齐萱说得对,这两个皇帝都不是正常人!

颜青瞪她一眼,上前将端木清远扶住,担忧道:“皇上”

端木清远别过脸去,摆了摆手道:“朕不碍事,先回别院去,你一定记住问那事”

颜青抱拳道:“臣知道,请陛下放心。”

端木清远点了点头,又看了凌宇洛一眼,便是抬手换来随从,一道慢慢走开了。

凌宇洛看傻了眼,丈二和尚不着头脑,这是唱的哪出戏啊?

正要询问,却被颜青一把搂住,一阵疾走,拉到旁边的一处甬道之中,方才停下。

“那个水月皇帝是个很邪门的人物,你武功不如他,这几天别在他面前出现,也尽量注意不要落单!”颜青说得甚是严肃,想了想,又到:“你一个姑娘家,老是在皇g之中当差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去找老三给你想个办法,废掉那个一年之约,早早脱身,这样我们也能够放心离开!”

凌宇洛扁了扁嘴,道:“知道啦,我会小心的。对了,你方才出手救我,把那死变态得罪了,你那皇帝会不会怪罪你?”

颜青笑道:“自然不会,我是有人撑腰,才会如此明目张胆,要不就在躲在暗处相助了。”

“你那皇帝对你真好,还亲自出面帮你说话!”凌宇洛简直羡慕死了,哪像她的主子,一天到晚只知道责骂她,不过,好像也没骂几句就被她逗笑了。

颜青看了看她,眸光闪耀:“他出面,可不是因为我”

呃,什么意思?

手腕传来一阵痛楚,令得她无暇顾及这个问题,抬手一看,青紫了一块。

颜青伸手过来,替她轻揉几下,笑道:“这细皮嫩r的,随便一弄就是这般痕迹,老二看到,该心疼了!”

凌宇洛咬着唇,低声道:“大师兄以后不要尽把二师兄和我扯在一起了。”

“怎么,闹别扭了?”颜青讶然抬眼,笑道:“那不是意味着,我还有机会?”

凌宇洛瞥他一眼,看着他满面短须的沧桑模样,就忍不住笑:“那怎么行,你老我那么多,站在一起多别扭啊,别人会说你老牛吃嫩草的!”

颜青微微皱眉,放开她的手,嘟囔道:“其实我也不老啊,要不我去把胡子剃了,看会不会好一点,我们俩其实应该是很般配的”

凌宇洛闻言笑弯了腰,好半天,才止住:“好啦,大师兄,今日你不但救了我的命,还讲这么好的笑话让我开心,真不知怎么感谢你!”

“这可不是笑话”颜青双手抱x,微微笑道:“真要感谢我,就以身相许吧?”

凌宇洛呆了带,一拳捶去,嗔道:“坏人大师兄,没见那疯狗方才轻薄我吗,现在连你也欺负我,你记着,等你娶了嫂子的时候,我第一个去告状!”

颜青哈哈大笑:“好了,不惹你了,跟你说正事,明日午时,你去老四家里候着,有人想见见你,有重要的事情问你,我跟老四都已经说好了”

老四家,纪府?

“我不去!”一想到那纪狐狸和他的娘亲,直接就出声拒绝,那个归还玉佩的事,已经成了心头一g刺,她真是很怕见到纪家的人,上回冲动了一次,幸好没找到纪狐狸,这次打死她都不去了,考虑清楚再说。

“必须去,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耍x子,师父不在的时候,便由我说了算!”

凌宇洛恨恨瞪他一眼,道:“怎么非要去纪府,随便找个地方不行吗?那个三师兄的天恩客栈,也是不错的地方,菜又好吃,地方又宽敞”最重要的是,那是冰山的地方,不是刻意而去,却有可能在那里见到他

“这个事情,我没打算让老三知道,他身份不同。”

“到底要见谁?如此神神秘秘的,你说清楚!”凌宇洛望了望天色,拍手到:“不早了,我可要回去了。”

“你到时候到了就知道了。”颜青忽又叹气,低语道,“小洛,我们两人,说不定以后会改变关系了,就像老三和老四一样”

“你说什么?”凌宇洛揉了揉耳朵,这个大师兄,说话越来越小声,就在喉咙里打转,她那里听得清楚。

“没什么,反正你一定要来,我们不见不散。”

“好吧,给你面子。”

凌宇洛答应下来,两人一前一后从那甬道里走出,挥手作别。

立在一处石阶上,有见了一眼那远处高高耸立的朱雀雕饰,那是凝夕g,冰山的寝g。

冰山,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已经没了去找他的动力

抚着还有些发痛的手腕,打起j神,慢慢朝来路走去。

进了大门,碰见吴风大步过来,焦急到:“你好歹回来了,不是说只出去一会吗,怎么耽误这么久时辰?”

凌宇洛撅起嘴唇,懒懒道:“路上遇到一只疯狗,被咬了一口,气慌了,找个地方坐了会,免得心情不好,回来找你们撒气”

正说着,便是被他一把抓住,直往大殿上奔去:“殿下有急事找你,说是让你一回来就去见他!”

“殿下?”凌宇洛呆了呆,这阵子成天跟在皇帝身后,几日没见他了,这回急着找她做什么?

怔忡间,已是被他拉进殿门:“启禀殿下,凌五回来了!”

茫然跨进门槛,只见那明朗的灯光之中,席地而坐的两人闻声而起,一齐朝她望过来。

咦,齐愈身边一身素白,神情惊喜的男子,怎么看着那么像冰山?

凌宇洛揉了揉眼,又朝那边看过去,没错,是他,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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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风光无限第二十七章不如归去

是冰山,冰山在笑,他在对着她微笑!

那笑容,明光流转,怡然生辉,就好像是雪山之上的冰雪融化,化作清泉淙淙,涓涓而下,一直流进人心里。

他来找她了,他不生她气了,他在笑,那个春光明媚的微笑哦,扣人心弦,如梦如幻

“凌五,你方才到哪里去了!”齐愈冷哼一声,将她痴迷的心思拉回现实之中,眨了眨眼,再定睛看去,齐越一脸淡漠,哪里有过什么笑容。

呵呵,这几天睡眠不足,眼前已经出现幻觉了。

那样的笑容,却是幻觉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二殿下——”凌宇洛垂下头去,抱拳行礼道:“属下方才就只在这坤夜g外围走了一圈,出去之前跟吴总管通报过,不知道殿下找属下何事?”

“听说你又和水月皇帝干上了?”齐愈重新坐下,冷冷问道。

齐越也一声不吭坐了下去,并不看她,手中捏了个茶杯,蹙眉不语。

哦,消息倒是很灵通嘛,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这样问什么意思,是询问还是责骂,这语气愣是没听出来,埋着头,眼角悄悄去瞟齐越,希望他能给出一些提示,没想到却见他端着茶杯,漫不经心喝起茶来。

该死的冰山,就算生气不理人,退一万步说,她也是他的同门手足,怎么对她置之不理!

心中忿忿不平,樱唇也是咬得死紧,身体僵硬着,半晌不予回答。

“怎么,在外面受了欺负,回来也不理人了?”齐愈冷笑一声,道:“凌五,你还当不当我是你主子?迫不及待要另寻高枝了不是?”

“属下不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她当时心血来潮,贪图方便,与他签下了那份为期一年的用工协议,她凌宇洛别的本是没有,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会遵守的。

“你这臭小子,给你升了官,几日没管教你,脾气又上来了,是不是?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上回是皇子,这回是皇帝,下一回又将是谁”齐愈看她一眼,道:“说吧,这回是不是又甩了人家一个巴掌?”

“没有——”凌宇洛咬牙道,“我打不过他。”

“原来是打不过,打不过,不知道跑吗?留下来任凭人家欺负?”齐愈看了看对面死死捏着茶杯,一动不动的男子,转头唤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二殿下倒茶,好生侍候着,权当是将功折罪!”

凌宇洛见他目光投过来,狠狠一瞪,愣了下,总算记起自己的身份,三步并作两步,端起桌上的茶壶,走到齐越身边,见他席地而坐,也是单膝跪下,垂直道:“二殿下,请属下给你倒茶。”

齐愈眼尖,一眼瞥见她手腕上的青紫痕迹,奇道:“凌五,你的收怎么了?”

“没什么,被路上的疯狗咬了一口。”凌宇洛低声说着,伸手去够齐越前面的茶杯。

齐越手臂抬起,并不看她,大手伸来,从她手中将茶壶扯了过去,自顾自倒起来,一边动作,一边淡淡说道:“皇兄,我自己来就好,不必麻烦,将左右屏退了吧。”

凌宇洛没有料到他如此动作,双手尚是悬在半空,好半天,才如梦初醒,缓缓放下。

——他不让她给他倒茶,甚至g本不看她一眼,也不跟她说话,还让她走开,原来,讨厌一个人,就是连稍微近距离的接触,连呆在同一间屋子都觉得厌烦,就像他对她现在这样。

收回了收,苦笑了下,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意,默默站起身来,朝一旁退去。

“既然二殿下喜欢自己动手,凌五在殿门口守着罢,若有需要,也好随时传讯。”齐愈的一句话,将那正欲离去的身影又生生拉了回来。

“是,殿下。”避不开,也逃不走,垂手立在殿门口,远远望着那低声交谈的人影,心中又苦又涩,一夜期盼,一夜辗转,等来的,就是这样的见面,这样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

是她先伤害他,是她先不要他,如今他放手也是情理之中,又怨得了谁?

叹息之声不由自主逸出唇瓣,几不可闻,低头下去,眶中的水珠终于滑落,一滴一滴,滴在那脚尖之上,濡湿一片。

殿上两人的说话,清晰传来。

“这回寿宴明里祝贺寿诞,暗中拉拢试探,现在大局已定,你怎么还不表态?你难道还不明白父皇的心思?”齐愈的声音响起。

“我表什么态?”齐越冷笑,“你是太子,自然该你去表态,该你去主动承担责任。”

“我倒是想,可惜人家没看上我,现在两位公主都是钟情于你,明明知道我正妃之位一直空缺,却宁愿不当未来的皇后也要当未来的王妃,哈哈,幸好,那火象国没有公主,要不我看你怎么吃得消!”齐愈咬牙说着,颇有不平。

齐越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齐愈的声音又响起:“父皇对联姻之事十分看重,身为金耀皇子,这是份内之事,况且那潋滟与娉婷g主生得如此美貌,高贵不凡,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齐越看他一眼,端了茶杯,轻吹一下,仍是默不作声。

他们在讲什么,她怎么听不明白——

什么未来王妃?什么公主联姻?

是谁和谁联姻?谁做谁的王妃?

脑中有些迷蒙,怔怔望着那殿中之人,心思转动,忽然之间,明白过来。

他们在谈论冰山的婚事!

是冰山,他要娶别人作王妃,他要和别人成亲,和别人成亲!

他对她放手了,这个她知道,但是没想到会放得如此彻底,不是男女之间的小矛盾,而直接就是重磅出击,如此迫不及待,另娶他人。

他们低低而谈,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一句话都没听清楚,一门心思全在那王妃与联姻之上,那字字句句,却是像大把的钢针,一g接一g扎进r中,刺得她心里发痛,血流不止。

对了,这两日到处寻他,遍寻不得,却原来,又是去陪那美貌公主,去商议婚姻大事去了,他们发展迅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王子配公主,金枝玉叶,珠联璧合,好,真好!

吸了吸鼻子,趁着殿中之人没有注意,抬起衣袖,飞快在脸上抹了几下,将那冰冷的泪花狠狠甩落在地,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不稀罕,她不稀罕!

可是,心里为什么犹如刀绞,眼泪为什么止不住地流?

“凌五,你抹脸做什么?哭鼻子吗?是不是站累了,要不然找人来换,你自己先回去歇下?”

他们不是在谈大事吗,怎么又把她那细小的动作看见了?

“回殿下,天气太热,属下只是在擦汗——”哑声说着,无视那殿中男子投来的古怪眼光,挺起x膛,骄傲地抬起头来,“属下不累,再站几个时辰都是没有问题的!”

失去了爱情,心里那点可怜的自尊还是在的,连这个都不能坚持的话,那她还剩下什么!必将是一无是处!

尽管心里那么酸楚,那么难受,但是她凌宇洛一样可以用微笑来面对,绝不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

“算了,你气色那么不好,别站了,回屋休息罢!”齐愈看着门外那人苍白的脸色,皱眉道。

听他这么一说,连一直低头喝茶的齐越都是抬起头来,眸光投向她,没等看清他的眼神,凌宇洛已是恭敬行礼退下,一转身,大踏步而去。

跨进院子,正好看见吴风带着几人出来,一见是她,赶紧过来,低声问道:“如何,殿下没责怪你吧?”

凌宇洛摇了摇头,直直往院内走去。

“没事就好,你不知道,方才七公主急匆匆过来,说是你冲撞了水月皇帝,水月皇帝大发雷霆,把你押走了,殿下一听这话,脸色难看极了,派人到处去找你,这不,找你的弟兄才刚刚回来!”

哦,这个主子,原来还是不错的,那个齐萱,对她也是真是关心。

心里有丝感动,又听他说道:“殿下其实很护短的,你也不用担心,他嘴上会骂你几句,过一阵就好了。”

是啊,齐家人都是这x格,当年在山上的时候,冰山对她也是如此,两人的争执斗嘴似乎从来就没有停息过,若不是那回无意坠下悬崖,被他不顾一切来救,她怎么也想不到,其实他心里并不讨厌她,而是跟其他师兄一样喜欢她

呵呵,怎么忽然想到冰山了,他都要娶别人了,还想他做什么?

这样朝秦暮楚,瞬间即变的男人,还想他做什么?

“好了,我们出去办事,你回屋去歇息去吧,看你那脸色,白得跟个鬼似的!”吴风又叮嘱几句,便是带人离开了。

躺在榻上,明明那么困,那么疲惫,却一直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帐顶发呆。

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心里空荡荡的,闷得无法呼吸,仿佛是被人在上面重重捶打了一拳,说不出的痛。

眨了眨眼,眼眶又肿又涩,已经流不出泪来了。

冰山,他要娶亲了

方才回到屋中,一切伪装卸去,顿时扑到榻上,痛哭失声,这几日以来,所有的惶恐,所有的委屈,尽数哭出来,一直哭到嗓子沙哑,一直哭到身心疲惫,才翻转身子,呆呆躺到现在。

“小白,他要成亲了,他要娶别人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低低喊着,嗓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微笑面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那么难,那么难!

渺小如她,哪里有那么坚强!

猴儿小白跳上榻来,手里握着那盒子,呜呜作响,似在安慰。

“小白,我好累,不想呆在这里了,跟我回天机门去,好不好?”把那猴儿搂过来,喃喃说道,再留在皇g,难道还要亲眼看他一身喜袍,将人家公主迎进门吗?什么契约,什么承诺,她不管了,也不顾了,此时此刻,心痛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脑中除了那大红喜色,已经再无其他!

小白似乎听懂了,抓了抓脑袋,竟是不住摇头。

“怎么,连你也不要我了吗?”凌宇洛苦笑一声,抚下它的白毛,“也好,你就跟着大师兄回火象去,他才是你的主子,以后你就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要过得风风光光,别像我这么可怜。”

一听得说到颜青,小白高兴了,把盒子往榻上一扔,龇牙咧嘴,又蹦又跳。

没良心的家伙,和那冰山一样可恶!

也罢,孤单地来,又孤单地去,既然要走,她又何必要谁陪。

忽然之间,离开的念头是如此强烈。

离开,离开,离开,先离开金耀皇g,再离开楚京都城,再离开

——是的,继续寻找她的桃木牌,离开这个世界!

有留恋,有不舍,但是总会过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况且,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从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越想越是热烈,越想越是狂乱,空旷的内心被新的思想充盈了,忽然不那么痛,真好;有别的事情可以想,可以做,真好。

对了,在走之前,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宝剑要还给师父,小白要还给颜青,云锦要还给秦易之,玉佩要还给妃狐狸,积攒下来的银子只留一点做盘缠,剩下的都还给齐愈,也算是对她毁约的一点赔偿,至于冰山,没有什么可还了,两清了。

她要离开,悄悄离开,不惊动任何人地离开

坐起身来,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开始慢慢筹划起来。

天色渐黑,闷热的天气有了一丝凉意。

金耀皇g的g门处,守门侍卫正值换岗,忽然见得一骑铮铮而来,骏马通体雪白,马上一名银装少年,背上背个小小包袱,座下还绑个长形布包,神情肃穆,行色匆匆。

“凌副总管,这会了,还要出g吗?”侍卫讶然问道。

“奉殿下之命,出城办事。”少年声音有些沙哑,手掌一翻,亮出一面银光闪闪的腰牌来。

那侍卫看得真切,不敢怠慢,一挥手,让她策马而过。

出了皇g,一口气跑出一大段距离,感觉远离身后之人的视线范围了,这才低头唤道:“小白,出来吧!”

那猴儿欢呼一声,从马肚子下方窜了出来,跃到马背上。

凌宇洛将它甩到肩头,扯进缰绳,双腿一夹,凭着一丝印象,直奔妃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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