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只会享乐从来不锻炼身体的严安在他面前像个没发育完全的鸡仔。
哪怕穿着身囚服,脚踝上还扣着一个电子镣铐,克里斯曼依然比严安更像这个办公室的主人。
严安悄悄翻了个白眼。
嚣张什么嚣张,霍华德家族内部竞争的失败者而已, 要不是他哥留了他一条命, 克里斯曼早就死了。
即使这么想,严安面上依然满是笑容, “有什么事情你叫狱警喊我过去就行了,正好医生说我身体亚健康,需要多多运动, 你看这事闹的,还让你特地跑上一趟,哎,这多不好意思啊。”
搓了搓手,严安将桌面上的水果拼盘往前推了推:“别客气啊,你哥把你交给我,就是让我好好照顾你的,把桑德拉当自己家就行。”
还好严安收声收的快,他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贤侄了。
从年龄上,他当不起克里斯曼的叔叔,从身份上——登月碰瓷了。
就算克里斯曼真配合他,叫一声叔叔,那克里斯曼的兄长也不认啊。
克里斯曼沉着脸,英俊的面容只给人压迫感,他颠了颠二郎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
“监狱长一个月就在桑德拉待五天,你这么忙,我怎么能来打扰你?”
“哈哈…”严安干笑了声,没再说话。
早知道有今天,他连五天都不待。
另一边,因为门被克里斯曼一脚踢歪了,只剩下一个边边还勾在门枢上,助理只能侧着身出去。
一抬头,门外又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呜呜泱泱一大帮子罪犯围成一圈将门口的走廊堵了个十成十,集齐了助理这辈子能遇到的所有犯人,包括但不限于连环杀人狂、骗保凤凰男、意外变谋害等。
当助理凝视犯人时,犯人也在凝视助理。
两厢沉默了一会儿,助理僵着脸笑了笑,“那个,各位有何贵干啊?”
不会也是来谋害严安的吧?
“没事没事,”一名犯人主动让开,笑呵呵的说:“你去泡茶,不用管我们。”
其他犯人也附和了几句。
他们不是冲着助理来的,纯粹想看看克里斯曼要做什么,但这群人光是站在这,对助理来说就足够危险了。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的从犯人的夹缝中溜了出去。
几分钟后,助理捧着沉甸甸的茶壶回来,身后跟着一名家政机械人,挨个给A区的犯人们纷发了茶杯和一盘点心。
先前那名犯人挑眉,“严安知道你拿他宝贵的茶叶讨好我们这群重刑犯吗?”
严安一向看不上他们,助理这么做,也不怕丟了饭碗?
助理连连摇头,“这茶叶就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来者都是客,监狱长向来大度,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苛责我。”
严安大度可以和克里斯曼善良相依并论。
犯人们没想到他居然能睁眼说瞎话,发出几句唏嘘声。
一人低声道:“严安这狗东西平常过得可真舒坦,身边的人都这么会拍马屁。”
“不把他吹的飘飘然,怎么从他手里抠钱?”
助理假装没听见,走进了办公室,他刚刚已经给保镖们发了消息,预计十分钟内就能将克里斯曼拿下。
办公室内,严安看到助理回来,知道他已经求救了,立刻有了底气,说话也大声了。
理了理衣襟,严安抬起头说:“我好歹也是监狱长,每天很忙的,克里斯曼,你有事就直说。”
克里斯曼对严安所谓的“忙”轻嗤一声,“忙着放生外来异兽?”
笼子里的白色团子抖了抖,从身体里延展出形似手臂的两条白色触手捂住头顶。
严安咳了一声,“克里斯曼,你要是没事就出去吧。”
“我当然有事,”克里斯曼脚一蹬,旋转椅立刻向前滑去,他伸手按住桌子,用命令的口吻说:“我要知道关于尹玉成的事,你把档案给我。”
S区犯人的档案全都属于机密,只有严安可以开放查看权限。
“尹玉成?”严安想了一下才回忆起这是谁,他挥了挥手说:“不行,你是罪犯,这是狱警才能看的东西。”
克里斯曼危险的眯起眼:“严安,你的骨头应该没有我的拳头硬吧?”
严安一拍桌子站起来,厉声道:“克里斯曼!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我是监狱长,你居然威胁我?”
他难得这么硬气,心中正洋洋得意,袖子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严安投去询问的眼神,助理立刻凑过来,悄声对严安说:“外面还有五十多名犯人守着。”
多少?
你说多少?
A区一共就六十多人,克里斯曼“啪”一下带来五十多个,这些人身上的命案累起来比严安的还高。
他们一人一刀下来严安都不够捅的。
眼前一黑,严安太阳穴直跳,双手撑着桌面缓了几秒,男人再次抬起头时已经变了张脸。
拉着椅子重新坐下,严安双手交握,十指紧扣搭在桌子上,苹果肌一直顶到眼睛下面,双腿拘谨的并拢。
“克里斯曼啊…”
严安眼睛向下撇,尽量避免和克里斯曼对视,“你知道的,我努力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赚点钱补贴家用,让我去世的双亲看看他们平庸的儿子有出息了,所以啊,看在两位老人家的面子上,能不能别太快让我和他们俩团聚?”
造了孽了,早知道这个月就不回来了,在外面逍遥快活不好吗?
严安生动的演绎克里斯曼看都懒得看,他拧着眉敲了敲桌子,道:“尹玉成的档案。”
原则上来说,严安是不能太快低头的,他为难的苦着脸说:“不是我不给,你至少给我个理由吧,你要尹玉成的档案干什么?”
克里斯曼是法泽星人,尹玉成是四等星的,克里斯曼在A区,尹玉成在S区,他们俩进水不犯河水,不应该有什么过节。
严安好奇,笼子里的异兽也悄悄抬起了一根触手,露出圆溜溜的右眼。
克里斯曼重新靠回椅背上,他对其他犯人的过往一向是不在乎的,要不是今天尹玉成突然接触蔺言,克里斯曼才不管尹玉成有什么谋算。
要知道,上一次尹玉成主动接近狱警可是把对方骗的团团转还从狱警嘴里要到了牢房的密码,顺利离开桑德拉。
谁知道这次他又想对蔺言做什么?
掀了掀眼皮,克里斯曼问:“必须要有理由?”
严安点点头,“形式主义,体谅一下。”
克里斯曼挑起唇,笑得有些渗人,灰色的瞳孔闪着冷光:“理由是,我想杀了尹玉成。”
“这个够了吗?”
我靠。
克里斯曼要谋害尹玉成!
严安张了张嘴,震惊之余又有些庆幸,他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倒霉的轮到尹玉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