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不胜荣幸,蔺家主。”
生分的称呼引得杰森侧目,他依瓢画葫芦的模仿了一遍, 自己都说笑了。
斯科特知道蔺言曾经在桑德拉工作过,自来熟的插了一句:“蔺家主亲自下厨吗?
话音未落,斯科特突然感受到一股扎人的视线,他左右看了看,没找到来源,心下生疑。
蔺言抬眸:“斯科特队长要是想,我也可以露两手。”
不好吃不许怪他。
法泽星现在暗流涌动,蔺言的态度他也摸不准,斯科特可不打算冒险,只笑了笑,没搭腔。
一直被忽视的江舒游晃了晃脖子,甩开杰森的手,语气轻快的打了个招呼,“学弟,没有我在的日子睡的好吗?”
一开口就是一声惊雷。
斯科特眉心一跳,慌乱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不定,难道他想错了,和蔺言关系特殊的不是尤利塞斯,是江舒游?
闵盛眉头一皱,要是在桑德拉,他直接一电棍甩过去了。
蔺言勾唇:“学长,你放心好了,现在有别人陪我睡觉了。”
江舒游意外的挑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长长的气音,“不要我了?”
“不要了。”
江舒游轻佻的表情和认真的话语截然不同:“学弟,我会伤心的。”
“学长,人要向前看。”
蔺言双手抱臂,微微侧身示意江舒游看向审判庭,“一会儿不要在审判庭睡着了。”
江舒游低眸苦笑:“真不要我了?”
少年没说话,掀起眸子望向闵盛:“前辈,辛苦了。”
闵盛瞬间领会了蔺言的一丝,押着江舒游进了审判庭,江舒游还试图回头和蔺言再说两句,被两人强行拽住了。
斯科特听了这么多,总觉得他们俩不是在告别,或者说,不像是学长和学弟的告别。
好奇心一旦烧起来就熄不了了,斯科特一只手支着下巴,面对玻璃门打量自己的脸,故作无意的问了句:“蔺家主,现在陪你睡觉的是…?”
太刻意了。
根本不够无意。
话已出口,斯科特收也收不回来了,只能欲盖弥彰的摸摸脸,理理制服上的流苏,盯着玻璃里的自己,就是不看蔺言。
少年只觉得有些好笑,道:“斯科特队长这么关心我的私事?”
斯科特偏头低咳了一声,“单纯有些好奇罢了,您不愿意说,我也不会纠缠。”
两人都站在玻璃前,斯科特只需要余光一瞄,就能透过玻璃上投射的身影判断蔺言此时的表情。
少年大约是在笑,他的眉梢上扬,唇角也上扬,模糊的线条在玻璃上动了动,原来是蔺言的眼弯了起来。
“这人您也认识。”
斯科特疑惑“嗯”了一声,等着蔺言继续说。
少年也没继续卖关子,道:“是克里斯曼。”
时间禁止了几秒,玻璃中的男人似乎想从口袋里掏出什么能够让他平静的东西,但他摸索了一会儿,依然两手空空。
斯科特只能捏着手指安抚自己,后脑要被榔头重重的砸了一下,有一种脑浆迸裂的麻意。
“你和克里斯曼…”斯科特的舌头像是从刚融化的雪地里拔出来的,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生疏而干涩:“什么关系?”
斯科特和霍华德打过很多交道,他不敢说自己了解尤利塞斯,毕竟尤利塞斯太爱做表面功夫,但他可以说自己很了解克里斯曼。
克里斯曼的情绪是藏不住的,一言不合就从毛孔中急切的钻出来。
但现在,斯科特发现他不能凭借自己过时的经验去判断有关蔺言的事,之前的窃听内容还在耳边回荡,蔺言和克里斯曼之间,蔺言才是主导者。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克里斯曼居然没有试图从蔺言手里夺回霍华德,还是说他夺不回来?
无论哪一种可能,斯科特都不敢去深想。
蔺言。
斯科特默念了声他的名字,在学校里短暂的接触大概就是斯科特能够看到的蔺言最无害的时期了。
云朵聚拢,日光被吞了进去,天色陡然间暗了下来,像是蒙上了一层纱,蔺言转过身,面对着斯科特说:“不是您想的特殊关系,队长,我和克里斯曼只是恋人罢了。”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蔺言的唇角扬起温柔的笑意,任何人都不会去质疑这笑容中暗藏的幸福。
他没有撒谎,斯科特对自己说,蔺言和克里斯曼真的是恋人关系。
男人低声重复了一遍:“恋人?”
“嗯。”蔺言颔首。
斯科特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似乎也是白的,缓了几秒,他迟疑的问:“那你和尤利塞斯…”
“你们、”斯科特有些说不下去,看尤利塞斯刚刚那副模样,他还以为蔺言和尤利塞斯是一对儿呢。
尤利塞斯被捕后,斯科特也从封少校口中得知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在听到是蔺言举报的时候,斯科特的震惊不亚于现在。
他以为蔺言为了联邦大义灭亲,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蔺言成为了霍华德家主,克里斯曼是他的恋人,唯一失去了一切的只有尤利塞斯。
“我和尤利塞斯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吧,”蔺言抿唇思索:“非要说的话,是他想拉着我一起死的关系。”
那不肯定的吗?
换斯科特也想杀了蔺言。
【夏娃:我以为你和尤利塞斯是超越员工的关系。】
【蔺言:他表白了吗?】
【夏娃:没有。】
【蔺言:就是这样。】
无论尤利塞斯对他抱有什么心思,在他们相处的时间里,尤利塞斯闷骚又开放,他们始终没有确定过关系,似乎只是拥抱、亲吻然后不了了之。
斯科特叹了口气,“那江舒游呢?”
“他总不会只是你的学长。”
蔺言莞尔一笑,“您的好奇心真重。”
斯科特没说话,只定定的看着蔺言,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告诉你就告诉你。”
“学长是我的暖水袋。”
“…挺好的。”斯科特也说不出话了。
法泽星还真是人才济济。
审判庭内,江舒游一上台就弯腰鞠了个一百二十度的躬,“审判长好,我是江舒游,我妈叫江斐,就是您堂姐的丈夫的二妹,按关系我也不知道我要叫您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我们是亲戚,您得避嫌吧?”
观众席一片哗然,审判长拧着眉敲了敲锤子,“肃静!”
她呼出一口气,从右侧的台阶走了下来,没多久,一名年轻女人代替了她的位置,正是蔺言在法泽星酒吧遇到的那人。
戴维家的亚麻色卷发比公民证都有辨识度,江舒游举起手问:“这位法官,您和我不用避嫌吗?”
“不用。”
女人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