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高点,俯视这座小城,旷大又开阔的场面尽收眼底。这种大自然壮阔又起伏的美景仿佛在提醒她,没必要纠结一些看似无解的局面。生命的美好没必要浪费在这些可能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上。
真正重要的事?过去两年,她把自己和课题深深捆绑在一起,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交给了课题。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这样孤注一掷的人生看似努力,实则非常被动。她应该是主动的那方,不应该任由自己的情绪和注意力都交给外界。
真正重要的事是她自己。人最终都会离开这个世界,这个过程她想要拥有什么样的人生和心境以及如何度过她人生的每一秒才是最重要的。
主动权应该在她自己手里,不是在课题上,不是在某个人身上。这些都是虚妄且无法掌控的。
她不要失控的人生。过去两年过得很辛苦是因为她在看似没办法的情况下,交出了她的主动权。其实是可以避免的。这是她过去20多年的人生没有出现过的,也是她过得如此迷茫的原因。
想要突破,想要宣泄。
想要呐喊,那就喊吧。
山顶风很大,吹起她的头发在空中乱舞,浓郁的桂花和凌霄花香味混在一起扑过来,热情又嚣张。远处飞翔的大鹰振翅翱翔,自由又轻盈,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只鸟,飞在天空,乐在其中。
不言不语,不看来路,也不思考未来,就想让时间停在此刻,做一个平和的人,一个属于大自然的生命,没那么高贵,也没那么狭隘,简简单单,如此而已。
在山顶修整了一个多小时,这时下午四点,太阳从云层后钻出来,在西边天空撒下万丝金线,明亮耀眼。
看了眼兜里的手机,妈妈发来消息,提醒她时间不早了,早点下山。
这会浑身肌肉都僵硬的像木头,下山比山上更难,每走一步,都要跟硬邦邦酸胀的肌肉斗争。
不过因为心里轻快了很多,所以累并快乐着。
在夕阳的陪伴下,一步步前进,向终点迈进。
晚上七点半终于到家,这会整个人已经累得不像话。酸胀发紧的肌肉让她走路姿势僵硬地很好笑,借此故作僵尸状,逗乐妈妈。
跟母亲在厨房一起做晚饭。
今天爬山怎么样?沈芳把淘好的大米放进电饭锅。
很开心,有些问题解决了。苏静尘切着土豆丝回应。
嗯,下次我们仨一起爬。沈芳提议。
你的身体承受的住?苏静尘扭头问。她妈妈前几年生过病。从那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
还行,爬慢点。
哦,那等姐姐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爬。我还挺怀念小时候你带我们去爬山的时光。苏静尘开心道。
你很久没爬了吧?今天很累吧?沈芳一边洗菜一边问。
身体上有点累。最近很缺乏运动。之后会补起来。苏静尘把切好的土豆丝泡进水里,洗掉表面淀粉。
嗯,不要整天困在实验室。每周都出去走走,从大自然吸收能量。不要觉得那是浪费时间。成天待在屋子里,一点灵气都没了。沈芳说。
知道。以后会注意。苏静尘说,停顿了下,我打算明天回学校。
怎么这么突然?白天都没听你说。沈芳停下手中正在处理的鱼。
我有新想法了。在家找文献比较麻烦,需要大量的文献证明我的想法不是天方夜谭。苏静尘打开冰箱拿出莲藕。
她在下山的过程中,对课题有了一个新想法,但是很模糊,还没想清楚,但是她隐约觉得自己在接近了。
好。随时回来。沈芳没多说什么。她这里对她女儿们来说,来去自由。
吃过饭,两人又聊了会天。白天爬山的后遗症这会愈发明显,整个人都有点昏昏沉沉的。肌肉和大脑一样困。
不到十点,她就一头扎进床上,呼呼大睡。简直就是秒睡,并且睡得特别踏实。
一直到早上八点,她才醒过来,爬起来,虽然浑身酸疼,但神清气爽。
吃过早饭,告别母亲,返程回学校。
在火车上,她拿出纸笔,慢慢写下没有太多逻辑的想法。
用普适的观点放在她研究的领域。不是根据自己之前看过的文献,不是用这个领域主流的观点来开展课题。
一个个课题就像一个个的坑,在跳坑之前,她要从根本上去认识大脑。她做的神经科学不同于血液学或者其他人体系统。要抓住这个根,然后再发散。
把所有想到的点,写下来,然后审视,再查文献。
不过到现在,她并不清楚用什么关键词来搜索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概念。
应该会有的,只是她还没想到,或者需要文献来激发灵感。
下了火车,她迫不及待地去坐地铁,然后马不停滴回寝室,打开电脑,开始搜索。
午饭都不想去食堂,随便吃了点妈妈准备好放在她包里的小笼包。
一下午都在寝室疯狂搜索文献,通过标题和摘要来寻找跟她的想法最接近的观点。
紧张又兴奋。
一直到晚上,她都没有找到跟想法匹配的文献。需要不停换关键词在文献库里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