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以车身为掩体,时不时对子弹射过来的方向给予反击。
战火胶着,生死命悬一线。
骤然而至的一枚榴弹带着死神的问候光顾了这片修罗战场,令人心尖发颤的呼啸声尖锐地穿脑而入,向前的脑海中丁一宁的脸一晃而过,随后整个人便在爆炸引发的巨大冲击下彻底昏死了过去。
向前的电话断线的时候,车队出城刚不久,丁一宁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冲出了门。
小何的车刚好到楼下,丁一宁跑过去几乎是粗鲁地将小何扯了出来,利索地钻进去关门发动,一气呵成,带着一脸决绝将小汽车开成了一个飞碟。
小何在寒风中哆嗦了半天才找回理智,连忙给晁远打去电话,晁远听完心里一咯噔,早间新闻他碰巧看了,知道丁一宁八成是去追向前了,可人都确认安全了怎么还这么风风火火的呢?
疑惑所带来的不安非常明显,晁远左右一想,还是不敢怠慢,赶紧将邵亮紧急召唤回来,紧跟着丁一宁就追了过去。
气温比起早晨还要低,冷风灌得人后背都冷僵着,丁一宁踩油门的脚有些颤抖,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恨不得眼前那辆车里就坐着那个笨蛋。
没一会儿空中开始零零散散地飘起细小的银豆子,啪啪地砸在挡风玻璃上,车内的湿热气息将车窗都染上一层模糊不清的雾气。
丁一宁在高速上车速已经飙到了时速一百二,前方有一辆碍眼的“龟速”丰田,丁一宁看都没看后视镜直接在高速上变道,紧追而来的一辆别克来不及刹车,轰轰烈烈地就撞上了丁一宁的车。
丁一宁的头部遭遇重击,胸部断了三根肋骨,左腿被变形的车门挤伤,膝盖骨险些碎成渣渣,被送去医院抢救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都出气多进气少了。
邵亮将H市脑科和骨科最好的医生请来,专家会诊后经过四十八个小时的惊险抢救,好歹是将丁一宁的小命从阎王手里讨要了回来。
看着EICU里浑身都插着管子的丁一宁,邵亮抓过晁远的手死死攥紧,“你说这混蛋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因为他是混蛋。”晁远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波无奇,可是邵亮还是听出了那拼命压制的哭意。
两个星期后,丁一宁的精神已经有所恢复,只不过仍然是靡靡不振的模样,因为需要做开颅手术,连着那些染血的部分一起头发已经被剃得一根不剩,前额的重创经过处理裹着一层白色带血的纱布,脸部浮肿得厉害,撞击后的青肿淤痕还没有散去,眼球却是微微往外凸起,血丝密布。
遍布刮痕擦伤的胳膊上还插着一瓶药水,这几天输液过于密集,胳膊上的血管都变得肿大,一天下来光是输液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十个小时,只能两条胳膊轮换着来。
好在腿骨并没有完全粉碎,装了钢架打了石膏用支架没日没夜地吊着。
疼,拆骨噬心的疼,没有亲身经历当真是无法想象的疼痛。
可是丁一宁哪怕是醒着也没有丝毫不耐,仿佛那些疼痛都是别人的,与他无关,他总是在昏睡,清醒的那一小会儿也是茫茫然地瞪着天花板,无悲无喜,让人完全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