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时,马蹄声疾响,一名将士策马,转眼已经到府衙门口:“杜大人,清散百姓,行军将军,即刻便道。”
他撇眼又看见一众江湖人,继续道:“旁人可先行,请司阁主和血月公子留下稍待。”
老将军丰年来得很快,府衙门口刚清肃干净,他的马队便到了。
他翻身下马的动作,灵巧得看不出已过古稀之年,常年的行伍生涯,让他不拘小节,径自步入正堂,解下披风,随手交给侍从,招呼众人都坐,自己往太师椅上一靠,端起茶杯吃茶。
丰年是江南人,他是真的吃茶,茶叶和着水一并嚼了咽下,热茶见底,他赞道:“泽成的茶不错,今年的新茶吗?”
杜泽成道:“就是本地的腊梅小种,今年的花,今年的茶,贵在新鲜,能得将军喜欢,便不枉。”
丰年乐呵呵的,目光转向纪满月,道:“满月的伤,好些了吗?”
纪满月起身道:“承蒙将军挂心,满月的伤无碍。”
丰年又道:“前些日子得了关外的好药,一会儿拿给你,”他看向满月身旁的司慎言,“想来这位就是点沧阁主,果然一表人才,威严俊朗。”
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在场几人,都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顺着他的话应承。
闲扯了好一会儿,一名随侍进门,来到丰年身侧,耳语几句,又递给他一只小瓷瓶,丰年将瓶子揣进怀里,正色看向司慎言:“司阁主,老夫将你留下,是有件事情,对不住你,”他吩咐那侍人道,“把人带上来。”
侍人下去片刻,担了个人上来。
纪满月一看清那人面貌,心便一抖,骤然如坠深渊——那是张日尧。
分明一早才分别……
他躺在担架上,脸色铁青,双眸紧闭,气息非常微弱,一看就已经命悬一线。
丰年不紧不慢地道:“适才老夫外出遇袭,幸得司阁主座下大堂主舍命相救……救命之恩大过天,至于他为何会在泽成身边,老夫可以不追究……”
纪满月不想听这些因果,他冲到张日尧身侧,拉过他手搭脉。
脉搏虚浮无力,像那落在雨中的蛛丝,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掉。
丰年看着纪满月,继续道:“老夫方才让人稳住他的伤情,也有办法给恩人续命,但有个条件……”
在这一瞬间,丰年的用意已经异常明显了。
纪满月与司慎言都让张日尧尽快离开杜泽成身边,可张日尧执意不肯。如今他变成这样,除非他醒,否则没人知道真相到底是否如丰年所述。
但无论如何,他点沧阁大堂主的身份,确实已经被丰年知道了。
纪满月看孟飘忱,姑娘会意,过来查看张日尧,片刻,摇了摇头,道:“这位先生中的毒……不似产于中原,很难根除,若是冒然,九死一生。”
丰年赞道:“确实如姑娘所言,老夫身边有位医者,也如是说,但他已经配制出压制毒性的药物,只要司阁主从此与朝廷兵合一处,老夫自然不能坐视恩人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