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个四四方方的银色保温盒被打开。
一股浓郁的辣子香扑面而来。
温九儒拉开椅子让怀央坐下, 又转身去厨房拿了碗筷回来, 摆在她面前:“川菜。”
一楼的餐厅在厨房和客厅中央,西侧的落地窗外临着房子旁的花园, 抬眼, 目光所及, 是几株长势很好的紫薇。
估计是这房子常年只有温九儒一人的原因。
餐桌并不算大,白底带灰色花纹的石面,不算宽的长方形桌面。
两人挨着坐在西侧的角上。
怀央身上的这套睡衣和温九儒的是一个牌子,一个小众的意大利纯手工品牌,专门做家居服。
刚温九儒说的那个抽屉里准备了好几套,大多是浅色,藕粉、香槟、月白......
怀央当时在几套里随手翻了一下,选了这套米白色的。
既不出挑又比冷白多些暖意。
大约是选衣服的人也觉得这个颜色好看,一众睡衣里,其它几个颜色都只有一套,而米白色的叠得工工整整,一共三套。
温九儒和怀央都不是话多的人,一顿饭安安稳稳吃下来,两人总共也没聊上几句。
温九儒一边吃一边在看周毅发来的上个季度的报表,怀央则是在边吃边想自己被退修的那篇论文。
要说有钱确实好。
请的厨师都不一样,这水煮肉片真的绝了。
怀央在成都呆了四年,就喜欢川渝的味道,而且所有菜里独独爱这道。
临安地处东南,口味偏淡,做菜又爱加糖,很少能找到正宗的川菜馆子。
今天这顿,真的戳在了她的心上。
看到女人放了筷子,温九儒把手机放下。
“吃完了?”他问。
两人都不大饿,吃得不算多,桌子上的几道菜都剩了一些,独独那道水煮肉片吃得比较干净。
怀央抽了张纸,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
“真的好好吃。”
温九儒看着她笑了下,站起来收拾保温盒。
怀央靠着椅子,歪头看向他。
温九儒把几个盒子随便扣在一起,不按顺序,也盖得并不整齐,摞成两摞,分开装进两个袋子里,袋子顶端随手扯的蝴蝶结和他本人一样随意。
盯着男人看了两秒,怀央突然在心里发出一声喟叹。
温九儒这张脸,是真的好看。
而且很少能有人跟散漫这二字贴合到这种地步,即使他在专注工作或者状似认真的看你时,你也会觉得他貌似也并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好像就......真的事事不过心。
怀央撑着太阳穴想,哪怕世界末日,新闻循环播报说下一秒天就要塌了,温九儒也会笑一下,淡淡说“嗯,塌就塌了吧”。
她甚至能想到男人的语气。
尾音拖沓又懒散。
怀央看着温九儒把系好的两个包装袋拎到门口的玄关,站起身,把两人刚用过的碗筷收拾起来。
“丢洗碗机里就可以。”温九儒从玄关处回来,看到往厨房走的背影。
怀央依言把碗筷扔进洗碗机。
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温九儒倚着餐桌在等她。
“怎么了?”怀央走过去问他。
温九儒抬头:“你刚下来拿电脑干什么?”
“改论文。”
“嗯。”温九儒把手机放下,“在下面改吧,书房让人联系加的那套桌椅还没有送过来。”
二楼西侧的书房很大,和主卧差不多的面积,塞下两套桌椅绰绰有余。
前天温九儒跟周毅讲了一下,让他联系品牌,再订一套和原先自己那套相似的过来。
纯手工的家具,从预定到出成品总是需要些时间。
温九儒一面往沙发走一面跟身后的怀央道:“正好等下有东西要给你看。”
怀央不知道他要给自己看什么,也没有强烈的好奇心问,只是想了下楼上卧室好像确实没有能办公的地方,于是便跟着温九儒往不远处的客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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