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月愣愣看着他,嘴唇动了几下。
陆述白已经站了起来:“母亲,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抱歉。”
陆述白是下午的飞机,他回到别墅已经晚上八点了。
推开门,他脸上刚扬起的微笑凝固住。
别墅空荡荡的,没有人。
他快步走到厨房,又去了一趟二楼闻意的房间。
没有人。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被翻空的抽屉。
里面空空如也,身份证和钱包都不翼而飞。
他脸上的笑容霍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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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火锅店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店长将闻意送到路边,笑眯眯道:“哎呀,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刚开业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没事。”闻意说。
“你明天还会来吧?”店长不确定道,“我们是不招散工的,传单上面写的是月薪哦。”
“我知道。”
下午,面前这个女孩戴着大大的口罩和帽子出现在她面前,说是要应聘服务员,店里正好缺人手,店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现在冷静下来,她发觉这个女生实在是太年轻了,皮肤白皙眼睛灵动,看起来很像是那种体验生活的富家大小姐。
店长终于松了一口气,朝她摇了摇手。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们火锅店每天营业时间是10点14点,晚上17点到22点。”店长叮嘱了一句,“明天早上九点五十得到店哦。”
“好的。”闻意应了。
店长走了。
闻意嗅着自己一身的火锅味,皱起眉头。
“回去得好好洗个澡。”她心想。
闻意回到别墅,发现家里的灯亮着。
“你回来啦!”闻意眼睛一亮。
陆述白正坐在沙发里看书,看见她回来,微微抬头。
“回来了?”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今天去哪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闻意的手机上绑定了追踪器,陆述白能看到她一天去了哪些地方。
在看到她进了火锅店而不是去机场时,陆述白发觉自己松了一口气。
尽管这样,他还是按捺不住想要把她带回来关在家里的冲动。
他那个弟弟,跟一条疯狗似的,这都离闻意坠海都一个月了,他居然还没放弃搜寻她。
尽管他把闻意藏在这里,庐城又离南城很远,但还是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或许,国内不能久待了。
“找了个班上。”闻意笑眯眯道,“在家太无聊啦,我就出去找了个班上。”
他闻到她身上的火锅味,皱眉道。
“去火锅店刷盘子?”
“对啊,你怎么知道!”闻意惊讶,随即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羞赫道,”哎呀,我就知道那里味道太重了,我等会就去洗澡。”
“闻意。”陆述白顿了顿,喊住她的名字。
“怎么了,述白哥?”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发红的手上。
“你不该去那里的。”他说,“看到你这样,我很心疼。”
“可是……除了火锅店没有地方要我啊。”闻意垂下眼睛。
她现在根本没有之前的记忆,没有哪一家企业会要一个来路不明的员工。
“你很想上班吗?”陆述白问。
她落寞的神色让他有些心疼,他开始思考该不该将闻意塞进自己名下的私人医院,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毕竟这样暴露的风险太大了。
“也不是。”闻意想了想,她垂着头轻声道,“我就是太无聊了,你忙……也没有人陪我,就想着要不然找个工作吧……而且我也不可能总靠你养我吧。”
陆述白看着她,缓声道。
“我忙完这阵子,下周陪你去度假山庄玩,好不好?”
闻意惊喜地抬起眼:“真的吗?!”
陆述白心中一动:“嗯,真的。”
“如果你想上班,我联系几家医院,你去面试看看。”陆述白抓住她的手,细细的吻落在她冰凉的手指上。
“宝贝,你的手应该是去握手术刀,而不是去洗盘子。”
陆述白叹了口气:“宝贝,我真的很心疼。”
闻意脸微微一红,将手往背后缩了缩。
“好,我明天不去了。”
至于店长……唉,只能哪天去市区的时候跟她道个歉了。
闻意在心里默默地想。
闻意上楼去洗澡了。
书房里,陆述白坐在沙发里,瞥了一眼挂在外面的外套。
这是闻意坠海时穿的外套,他其实在国外一直都派人盯着闻意,也知道这八年来闻意和他那个弟弟之间的感情并不如他想象的牢固。
他知道王奕绑架了闻意。
他选择静观其变,甚至推波助澜。
他想,或许他能借这个机会在他那弟弟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闻意带走。
闻意需要一个死去的身份,这样会让他省掉不少麻烦。
可当他让人从海里救起闻意,他看见脸色惨白失去意识的闻意,他的心还是会软的一塌糊涂。
闻意当时身上穿的这件外套,里面有一张她的身份证,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硬币。
和一张陆泽宴的合照。
海边的风很大,他静静地看着手下递过来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