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丘峦进了小区大门,列缺才缓缓收回目光。
丘峦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步行到后校门只需要十分钟左右。
列缺刚刚转过身,便被一道人影拦住了去路。
“你好,打扰一下。”与他说话的是一名穿着西装的青年,一脸严肃地说:“你是丘峦的朋友,对吗?我们老板想和你见一面。”
列缺顺着西装青年的视线,在街对面的那家咖啡馆里,坐着一道颀长的身影。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但只看得见对方的侧脸,远远瞧着有些眼熟。
“我和你们老板以前见过?”列缺问。
西装青年微微颔首:“你去了就知道了。”
“行吧,你在前面带路。不过我下午还有课,有什么事让你们老板快点说完。”
“没问题。”
列缺跟在西装青年的后面进了咖啡馆,一进去,坐在窗前的alpha便站起身,换了个靠里面的位置。
西装青年走到他的旁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退到了咖啡馆门口。
刚刚进门,列缺就认出来了,西装青年口中的老板正是贺秋,那个赫赫有名的大画家。
列缺也不客气,直接在他对面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问:“协商赔偿都结束了,还有什么事吗?”
从他进来之后,贺秋就在默默地打量着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他的声音很低沉,一开口便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你和丘峦什么关系?”
列缺愣了一下,这人问他和丘峦做什么,还问得那么理所当然,就好像他跟丘峦多熟似的。
难道他以前真的认识丘峦?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上一次见面他不应该会问出那句话。
列缺有些捉摸不透,一方面对贺秋有所戒备,一方面又好奇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他暗自思忖了一会儿,才做出回答:“就像你看见的那种关系。”
谁知贺秋抬了抬唇,直接说出了那三个字:“男朋友?”
他看着列缺慢慢涨红了脸,接着说:“我已经听说了。”
“你知道还问我做什么?”列缺反问:“你又和丘峦什么关系?凭什么打听他?”
凭什么呢?贺秋微微凝了下眉,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竟然答不上来。
“我和他父亲是很久以前的朋友。”他说:“不可以打听吗?”
丘峦父亲的朋友?这下轮到列缺愣了愣。
他只知道丘峦出生在单亲家庭,alpha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由他的omega爸爸独自抚养长大,别的都不大清楚。
以前班上开家长会的时候,列缺见过丘峦的爸爸一面。那是一个温柔且平易近人的omega,因为迟来了几分钟,便一直微笑着向老师道歉。
现在回想起来,失忆后的丘峦倒是像极了他的这位omega爸爸。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列缺仍然对他的话充满了怀疑,“我是丘峦的男朋友没错,但这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没事我就走了。”
贺秋这才进入了正题,用一种提醒的语气说:“你既然身为他的alpha,便要对他负责。如果有一天他怀了孕,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不可以从他身边离开。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他,那就早一点和他分手,不要让他为你伤心难过。”
“我、我当然不会从他身边离开,我、我也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列缺自己说着都心虚,但更觉得贺秋这番话莫名其妙,他站起来:“与其在这里多管闲事,你不如回去管管你的助理,让他不要再单独约丘峦出去见面。”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咖啡馆。
贺秋望着列缺离去的背影,想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眸色渐渐变冷。
*
从咖啡馆出来,列缺一脸郁闷地回了学校,离上课时间还早,他先回了趟宿舍。
里面只有赵希阳一个人,看到他回来了,赵希阳问:“你不是陪丘峦去医院了吗?我正说一会儿见了老师给你请假,怎么就回来了?不留下来陪陪他?”
“他拿了药,已经回去了,我晚上再去看他。”
“丘峦怎么了?”出于担心,赵希阳问了句:“怎么突然去医院做检查?”
“他……他感冒了。”
“你不是说不是感冒吗?”赵希阳显然不相信他的话:“到底怎么了?说出来我们也好帮帮忙。”
“他真的只是感冒了。”
赵希阳瞥了他一眼,眼神充满怀疑,一语惊人:“丘峦……不会是怀孕了吧?”
“他不是。他没有。”列缺急忙解释,连着否认了两句。
赵希阳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我只是问问,你紧张什么。”
“我……”列缺知道自己瞒不过赵希阳,索性直接向他坦白了,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昨晚丘峦吐得厉害,我以为是因为之前标记让他怀了孕……所以带他去医院挂了omega科。结果挂错了号,医生说他是感冒了。”
“哈?”赵希阳听完,没忍住笑了起来:“挂错了号?老缺,你怎么回事,这种事也能弄错。”
“行了行了,你别笑了。”列缺皱着眉,本来就觉得尴尬,这下更尴尬了,“这事儿你别跟大蓬说啊。”
赵希阳点头保证:“我不说。不过,老缺,你连你自己标记到了哪一步都不知道?还是说……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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