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陆含柯哀怨的眼神,陆寒江面不改色心不跳,气定神闲,终于陆含柯忍不住反驳说你怎么不跟我回陆氏,陆寒江依旧笑容满面,说国内是你负责。
陆含柯气得差点没当场和他断绝兄弟关系。
不过陆寒江说得在理,陆含柯管理公司也有几年了,已经是陆氏集团员工心里正儿八经的小陆总,论在国内公司的影响,陆含柯确实要比陆寒江深一些,于是陆含柯只能苦逼地回去上班。
目送亲弟弟离开,陆寒江这会儿才要了两杯咖啡,员工忙去后厨叫来咖啡师。
咖啡师是个中年男人,管亭记不起来这个人,却觉得这个人似乎有点眼熟,咖啡师前往工作台时恰好也看到了管亭,顿时笑了起来,道:“小管老板,你回来了啊。”
小管老板。
这个称呼让管亭和陆寒江皆是一怔。
陆寒江反应很快,他原来一直以为管亭和池老板池易明熟悉是因为管亭曾在这里上过班,但咖啡师的称呼却让他瞬间推翻了这个想法,或许……认识池易明在前,出现在咖啡馆在后。
相比表面还算淡定的陆寒江,管亭有些局促,他无措地侧首看了眼陆寒江,似乎想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没有什么比老婆依赖自己更令人开心的,陆寒江挥散脑子里的想法,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以前跟着这位先生学过制作咖啡。”
原来是师父。
管亭紧绷起来的心微微放松,在陆寒江的点头示意里,管亭来到工作台旁边,眼神极好的瞥见咖啡师的胸牌,和他打了个招呼。
咖啡师慈祥地笑了笑,招呼他进到工作台,把这两杯咖啡的任务交给了他,“很久不来了,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作业。”
“啊?”管亭指指自己,又看向陆寒江,为难道,“我来做?”
“怕什么,陆先生本来就喜欢喝你煮的咖啡,你忘记了吗?”
管亭哪敢说话,他只能干笑。
他和咖啡师聊天的过程中,陆寒江已经走了过来,闻言轻笑道:“亭亭,你在这里和师父练手吧,我有些合约的事情需要找池老板聊聊。”
一边是陆寒江,一边是咖啡师,两方都想让他待在这里,管亭只好点头。
等陆寒江走进后厨,管亭默默吸了口气,转头看向工作台上的工具,硬着头皮伸出手。
说来奇怪,工作台上的工具比陆家家里的东西更加专业化,但除了最初的滞涩外,管亭像是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在工作台间的动作如鱼得水,咖啡师哈哈大笑,拍着管亭的肩膀说没白教他,管亭松了口气。
外面,管亭和咖啡师这对师徒抽查作业,后厨,池易明和陆寒江围坐在小圆桌旁,两人皆是沉默。
半晌,池易明总算是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了,先行开口道:“陆总,管亭的事情……”
陆寒江知道他想问什么,点头道:“是真的。”
“他怎么失忆的?”池易明担忧地问,“现在记忆恢复了吗?”
陆寒江疏远的笑容一僵:“没有。”
池易明叹息一声,又故作放松道:“算了,管亭有陆总照顾我也能放心,我相信你不会不管他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陆寒江微微挑眉,淡笑着问:“你知道我和管亭的事?”
“那当然,我和管亭什么关系——”余光看到陆寒江的笑容莫名带上一股阴冷,池易明讪笑着解释,“别误会,我和管亭只是朋友,他把我当哥哥,所以你和管亭刚在一起我就知道了。”
“咖啡馆,是你和管亭一起开的?”
池易明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店主是我,但我在开这家咖啡馆的时候是管亭帮我选的地址,当时我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情况不熟悉,也是管亭把他的积蓄拿了出来,我才能开得起来,所以尽管店主写的是我的名字,我也告诉员工这里有两个老板。”
大学里便关注着他,和朋友合开的咖啡馆坐落在陆氏集团对面,陆寒江很想劝说自己这其中不会有任何联系,但理智告诉他,管亭这么做必然有理由。
最大的理由可能就是陆氏,也可能是……他。
陆寒江从来没觉得这么疲惫过,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相爱一年多的爱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为他做了太多事情。
他们的相遇不是巧合,而是爱人一点点、小心翼翼的靠近。
池易明见他神情有异,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陆寒江提起笑容,说,“可以多跟我聊聊咖啡馆里的管亭吗?”
“当然。”
接下来的几分钟,池易明简单快速地讲述了一个陆寒江从不知道的管亭。
咖啡馆还在装修的时候,池易明和管亭对咖啡馆的名字纠结了很久,最终拍板的是管亭,但他也不是立刻就提出了“钟情”的名字,池易明说管亭最初的意见是想把这家咖啡馆叫做向日葵,不过很快就放弃了,最后叫了“钟情”,英文名lovingness,不算新颖,却很浪漫。
装修过后,管亭有一段时间没过来,直到这家咖啡馆竣工,正式开始营业。
管亭不会煮咖啡,却对制作咖啡产生浓厚的兴趣,池易明觉得这就是他投资咖啡馆的原因,所以会经常请店里的咖啡师教他。
只是管亭对咖啡的口味很挑,学了很多次都不满意,糖要多少、牛奶要多少、咖啡豆要什么品牌……按池易明的话说,他觉得管亭学的很有目的性,但管亭却说只是自己喜欢,池易明笑嘻嘻调侃说你这学会了也卖不出去,煮出来的咖啡只加一颗糖,有些苦涩,牛奶分量不足,不仔细品也品不出来,直到那天,管亭为过来签合同的陆寒江煮了一杯,池易明才相信,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的有和管亭口味很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