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传进来敲打的声音,孟长瑾穿好衣裳,走到门边一看,李洵时正在院子里劈柴。
他一身粗布衣裳,衣袖挽了上去,头上未戴冠饰,只用了一根青色布条将头发高高束起。她看着有着呆了,谁能想到衣食无忧、被人簇拥着的皇帝,现在正扎着马步,在一间偏僻的小院子里劈柴。
李洵时伸手摸汗时正抬头看见了站在门边的孟长瑾,他放下手中的斧头,大手往身上拍了几下,就走到她的面前。
“醒了,我煮了点米粥,这会估计已经好了。”
孟长瑾这才注意到屋子里有一口冒着热气的大锅,凑近了才能闻到锅里溢出来的香味。
李洵时将锅盖掀开,那浓浓的米粥香味立时扑鼻而来,一下子就勾出了孟长瑾的口水。
她端着李洵时盛好的米粥,坐在桌旁,那勺子搅了搅,待他坐下后,才笑着道:“没想到你还会煮粥。”
李洵时给她加了点砂糖,似笑非笑看着她:“以为我只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老爷们?”
这话带着农家的生活情趣,没有了宫中那么些规矩,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一碗粥,一间茅屋,一个心尖上的人,这才是岁月静好的画卷。
“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哪有现在这么多讲究,有时粮草不够,一碗米煮了一大锅粥,大家也都是这么用的。有时候要领着小队去前头侦查敌情,管粮食的伙头军还在大队伍里,我们前方的小队就有时就自己燃了火,再架上一炉子,煮点随手能摘到的叶子,煮一锅汤就是一顿。”他说起以前的事情时,深思似乎也飘到了那个过去,虽然艰辛,可一定是他很怀念的时光。
他搅了搅碗里的粥,尝了一口:“我就是那个时候练会的烧火、煮饭,不过如果我们要是一直住在这儿,只靠我会烧的那几样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孟长瑾明知道他们不会在这里长住,可还是照着他的意思说下去:“那到时候我就去隔壁人家那里去学一学,每日再去看看他们烧什么菜,回来照着做给你尝。”
李洵时手上动作一顿,目光落在孟长瑾舀粥的指尖上,沉沉一声:“好。”
用过早饭后,两人就在林子里闲逛,青草冒出了嫩绿的芽儿,带着清晨的露珠,枝头鸟儿在歌唱,远处流水潺潺,无不在告诉他们春天来了。这些景是在宫里看不到的,不管春夏秋冬宫中都会栽培一些名贵稀少的花树,这些精心培育的植物缺少了大自然那种真正的生机。
林间的空气极好,四目宽阔,真正有种河山大好之感。抬眼不再是红墙绿瓦,不再是一层不变的宫道,不再是冰冷冷的青石板路,而是一望无际的天空,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树木,正在探头的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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